她挣脱苏鹤兰的手，用一种“厌烦被当做孩子哄骗”的表情道：
“行了爷爷，你就别编借口阻止我了，你一直说苏家就差一口平步青云的气，左右陆总现在是你的合作伙伴，又和军/政/界有关系，说不定他就是我们苏家崛起的机会。”
“苏黎妮塔，你把他想象得太简单了。”
苏鹤兰顾不得秦赵光在一旁看戏，连忙起身去追跑出去几米远的苏黎妮塔。
因为站起来的速度太快，上了年纪的老者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被身后的家仆搀扶住。
“哎哎哎老苏，悠着点悠着点，妮塔想试试就让她去嘛，这年头追人又不犯法。”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现在是妮塔犯浑想不开，今天要是你秦家的女儿站在这里，言之凿凿要去追陆惟生，你秦赵光能放任不管？”
“可惜我们秦家没有女儿，只有两位儿子。”
对于苏鹤兰的忽然发难，秦赵光没有放在心上，开个玩笑就算是化解掉了。
“哼。”
苏鹤兰借家仆的力站稳，冷哼一声。
“你们家也就秦瑾像话点，那个秦肆完全就是个混不吝。”
“对嘛，所以老苏，你就和我学，想开点，这年头讲究儿孙自有儿孙福。”
秦赵光笑呵呵地把茶杯塞到苏鹤兰手里，用手势劝他喝一口消消气。
苏鹤兰喝了一口。
茶凉了一半，蔫蔫的味道充斥口腔，舌尖没有茶叶的风味，只有苦涩。
苏黎妮塔理解不了苏鹤兰的惊惶。
她坐进停在路边的车里，米杨转过头来，盯着她笑，“我刚才看到陆总上车走了，你这是没和他打上照面？”
苏黎妮塔戴上风情万种的猫咪墨镜。
面对这位自幼一起长大的跟班，她向来不算客气，于是忽视了他的问题，直接皱着眉头责备起来：“让你继续打听的Gasoline成员信息呢？”
“在打听了，但是妮塔，Gasoline纪律森严，里面全都是脑子清醒的人……上回找的周雪瑶，已经算是队伍边缘又比较好哄骗的人了……”
“呵，你说周雪瑶好哄骗？”
苏黎妮塔听见周雪瑶的名字就来气。
作为Gasoline里神经相对大条的人，周雪瑶在“偶遇”了苏黎妮塔后，被她带着吃了好几顿高级餐厅，又被塞了一条名牌项链作为她们的友谊象征。
周雪瑶以为自己遇到了天选闺蜜。
直到苏黎妮塔提出自己想去Gasoline训练室参观，吓得她连夜把镶了满天星钻石的项链翻出来给人送回去，就差没当面把吃过的漂亮饭从喉咙里抠出来。
总之就是闺蜜可以不当，礼物可以不要，但是带她进Gasoline绝无可能。
毕竟在Gasoline成员眼里，陆惟生可不仅仅是严厉的队长这么简单——
而是活阎王一样的存在。
米杨发动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才想起问苏黎妮塔要去哪里。
“老地方，做SPA。”
“又去找老姚买消息？”
“嗯。”
“妮塔，老姚之前是跟着徐璈混的掠劫者，和Gasoline也算是势不两立，你找他要陆惟生的消息，我劝你还是别走这条路。”
“要是你能找到路子，我犯得着花这个钱？”
“……”
苏黎妮塔生气起来能把天掀个窟窿，米杨犯不着和她对着干，于是沉默地调转方向，驶入通往琅山大道的路口，朝着旧城区疾驰而去。
*
象眼计划作为一项秘密计划，虽然将据点设置在禅机城，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有战舰和运输舰均先行抵达位于风蚀荒原中心地带一处荒凉的标记点，再分批进城休整，为清剿行动的开始养精蓄锐。
这处标记点听起来不起眼，实则耗费了查理陈不少心血打造，堪称一座荒漠上凭空出现的小型城镇。
各部队抵达的前三十分钟，陆惟生率领Gasoline入驻标记点合流。
最后三个月的训练里，这支队伍的锋芒被反复激发，却又被反复摁回去沉淀，几次淬火之后，凝练出来的都是精华，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的虞衡都自带一股精锐气质。
更别提把自己纯粹当成野兽来训练的陆惟生。
男子从擦洗锃亮的武装越野里走下来时，作为垫资方之一的苏黎妮塔站在查理陈身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她确实没怎么见过陆惟生穿纯黑作战服的样子。
像一块浸润了鲜血的黑曜石。
查理陈回头看了苏黎妮塔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怎么，苏小姐对我们陆队有兴趣？”
他特地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目的是这座标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