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死也要死得体面一点。
陆惟生全然忽视他的存在,更漠视他的想法,再度自言自语道:“她总是救我,一次又一次。”
“问题在于,哪怕是死,只要能和她死在一处,我也是愿意的。”
“可是为什么,你们连我和她一同赴死的权利都要剥夺掉?嗯?杭耀军,这件事是不是还有方贺南和里埃尔的参与?”
“说话。”
陆惟生疯了。
他真的疯了。
杭耀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像往常一样端起军火商的架子、想嘴硬、想嘲讽,但在极度的恐惧下,身体每一处关节都不听使唤。
他被迫歪七扭八地匍匐下去,最终趴在地上,像一条预见到死亡的虚弱老狗。
“不说话?”
阳光照进屋子,但屋里依然昏暗。
听出话里最后通牒的意味,杭耀军抬起头,准备将参与之人全都吐出来。
但在视线触及陆惟生眼神的一刹那,他忽然像踩了电门般,嘴唇疯狂哆嗦,连舌头都跟着痉挛,半晌过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子坐在一张老式单人皮沙发里。
扶手以旧金属包边,指尖落在硬挺的皮革,轻轻敲击,看起来身段优雅,唯独神情冷漠至极。
不知是阳光、还是灯光的缘故,陆惟生的瞳孔看起来像是涂了鲜血一样猩红。
一身寄托了哀思的黑衣,胸口别有白色绢花。
宛如手持巨镰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