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两个法警正往门上贴封条。燕西上前理论,对方却冷冰冰地出示文件:\"奉命行事,请勿阻挠。\"
俞瑾悄悄拉了拉燕西的袖子,低声道:\"让他们封。关键是把核心资产转移出去。\"
\"怎么转移?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
\"信托。\"俞瑾眼中闪着光,\"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信托基金,将部分资产转移到可靠的人名下...\"
燕西眼前一亮:\"妙!道之姐姐嫁给了英国人,可否...\"
\"正是此意!\"俞瑾点头,\"外国人在华资产受领事保护,法院不敢轻易查封。\"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燕西去找道之商量,俞瑾则着手整理可转移的资产清单。忙碌到深夜,终于拟定了初步方案——将金家最核心的纺织厂和两家钱庄转入道之丈夫名下,作为信托资产保全。
\"这样一来,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金家也有翻身的本钱。\"俞瑾揉着酸痛的肩膀说。
燕西看着她疲惫却坚毅的侧脸,突然道:\"俞瑾,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本事?寻常女子连'信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却运用得如此娴熟...\"
俞瑾心头一跳。她太过投入,忘了掩饰现代知识了。
\"我...在女子学堂时,有位留洋归来的老师教过这些。\"她勉强圆谎,\"燕西,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明天我们还得去见几位银行家,争取贷款周转...\"
燕西没有追问,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地处理各种危机。白天,燕西出面应付官府和商界人士;晚上,俞瑾帮他分析账目,制定策略。在俞瑾的建议下,他们裁撤了亏损部门,优化了供应链,甚至引入了现代会计制度。渐渐地,金家商业帝国开始稳住阵脚。
一周后的傍晚,俞瑾正在账房核对数字,丫鬟突然来报:\"俞小姐,冷小姐回来了,在偏厅等您。\"
俞瑾惊讶不已——冷清秋不是去上海了吗?
偏厅里,冷清秋一身素衣,比离开时更加清瘦。见到俞瑾,她快步上前:\"俞姐姐,我听说金家出事,特意赶回来的。\"
\"你的学业...\"
\"不妨事。\"冷清秋摇摇头,\"我回来是有要事相告。\"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在火车上遇到了刘参谋长的副官,喝醉后他透露,对大少爷的指控可能被撤销!\"
\"什么?\"俞瑾震惊,\"怎么会?证据确凿啊!\"
\"据说有人向总统府施压,说金家已经付出代价,不宜赶尽杀绝...\"冷清秋咬着唇,\"我担心这是针对燕西的阴谋。若大少爷回来...\"
俞瑾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大少爷若无罪释放,势必会夺回管理权,而他和二姨太绝不会放过燕西和她。
\"清秋,谢谢你。\"俞瑾真诚地说,\"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冷清秋微微一笑:\"不必谢我。燕西...他过得好吗?\"
\"他很努力,成长了很多。\"
\"那就好。\"冷清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坚定起来,\"俞姐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正式向金太太辞行,明日就动身去法国留学。\"
\"法国?\"俞瑾惊讶,\"那么远?\"
\"嗯。\"冷清秋眼中闪着决心,\"上海的学习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我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学些真正有用的知识。\"她握住俞瑾的手,\"临行前,我想请你和燕西吃顿饭,就当...为我饯行。\"
俞瑾心头一热。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魄力。原着中那个为爱痴狂的冷清秋,如今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一定。\"她紧紧回握,\"燕西会很高兴的。\"
当晚,三人在冷清秋暂住的小院共进晚餐。燕西听说她要远赴法国,既惊讶又不舍:\"清秋,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别担心我。\"冷清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她看了俞瑾一眼,\"照顾好俞姐姐。\"
席间,冷清秋谈笑风生,讲述着在上海的见闻和对法国的憧憬,丝毫不见往日的忧郁。俞瑾暗暗佩服她的坚强。
饭后,燕西被金太太叫去问话。冷清秋和俞瑾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夜色静谧,花香袭人。
\"俞姐姐,\"冷清秋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觉得,女子不该只为嫁人而活。\"
俞瑾惊讶地看着她——在1920年代的中国,这种思想可谓超前。
\"我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却只因我是个女孩,连族谱都不能入。\"冷清秋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铿锵,\"后来遇到燕西,我以为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