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的眼睛扫过侯都尉,并未停留:“没什么,蜉蝣而已。”
他最后的价值不过是把这里的情况通过秘密渠道告知当今天子而已。
华昭轻描淡写地说:“确实,沾了我的化尸粉,人间再无他的尸骨。”
呵,两人相互赞赏地看了一眼,够默契的!
经此一遭,潜藏在龙吟中的叛徒,也算是肃清了。
那些已经生过异心的将士也断然不会再让他们留在军营。
林柔扶着华昭的胳膊上了车板,掀开帘子进了车厢。
正当华昭也要上车时,青鸾抽泣着拽住了他的衣角:“华小神医,死者为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好意思碍主子的眼吗?”
朱雀也吸溜着鼻子,将烈火的缰绳塞在了他的手里:“还辛苦华小神医独自骑马吧。”
华昭用手指了指自己,大写的问号?
不是?
这两货真是跟着那个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学,用完就丢是不?
枉费他刚才在营帐内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是苦劳吧?
直接就把他给排外了?
再一看,青鸾、朱雀已经一左一右跳上了车辕,合着就想你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是不?
我偏不!
华昭想要跳上车,可这两门神把车厢守得那叫一个严实,他根本没有下脚的地。
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活像一只气炸的河豚。
好一个死者为大!
行,他且先忍着!
到时候,一并讨回来。
华昭纵身一跃翻上了自己的马背,让烈火跟在他们身后。
这匹千里马性子烈,他怕它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再把他给甩一跟头。
全都是没有心的!
“出发吧,我们回家!”
林柔一开口,青鸾、朱雀就甩着缰绳开始赶车。
“大将军!一路走好!”
“大将军!一路走好!”
“大将军!!!一路走好!”
龙吟军的将士们头戴白孝,将手中的纸钱向空中一撒。
霎时,白雪漫天,似乎在向老天爷诉说着世事不公。
“大将军,您放心,我们会守好边境的!”
“您放心地去吧!我辈当以自强!”
“若是大将军想咱们弟兄了,一定要常回来看看!”
大家声泪俱下,一送就是十里。
青鸾抱拳:“诸位弟兄,请回吧!再往前就是下个城池了,主子严以律己,定不愿看到你们为了他擅离职守。”
朱雀行过礼后,摆了摆手:“大家都回吧!”
有人哭喊着问:“两位将军……还会回来吗?”
青鸾、朱雀没有回话,而是喊了声:“驾!”
主子身前最记挂的就是林姑娘,或许更希望他们留在姑娘身边吧。
踏着月,他们长驱近百里。
北上边境凄苦,黎明是最冷的时候,风一吹来,人的牙齿都跟着打哆嗦。
“脆皮,你冷不冷?要不要给你加一床被子?待会咱们就找个平坦的地方升点火,暖暖身子。”
听着林柔对主子关切的话语,青鸾、朱雀的鼻子又是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林姑娘真是对主子一往情深,可惜主子……
老天真是不开眼,居然让一对金童玉女阴阳相隔!
若是以后下了地府,一定要好好问问阎王,为何好人不长命?
华昭搓了搓胳膊:“柔儿,你也太偏心了,他一个坐车的,你问他冷不冷?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个敞篷冷不冷啊?”
酸味儿飘出了二里地。
青鸾用手蹭了蹭鼻子:“平日就算了,华小神医,死者为大,您就别计较这些只言片语了……”
“不是?他!”华昭都要被气笑了,他才是没地说理的那个!
他甩了甩袖子,羡慕地看着车厢:“柔儿,下次有好活儿了,能不能让我也体验体验……”
朱雀听不下去,面色不悦地说:“华小神医,慎言!死……”
华昭有些不耐烦地说:“死者为大!行,知道了,知道了。
蓝以沫,看你带的人,真够护主的!”
他不愿看青鸾、朱雀两人的臭脸,骑着马向后溜达了几步,守在了车厢侧面窗户的位置。
离柔儿近一些也是好的。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土胚房,勉强可以挡风。
“林姑娘,你们稍等,我与朱雀这就去找些柴火过来。”
“不用了,不是已经有了吗?”
青鸾再一转头,眼睛瞪得老大。
不对呀,那土胚房一眼见底,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现在?
桌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