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非常微弱,像是某种林鸟的啼叫,短促而清脆。
古之月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调动起来,捕捉着那细微的声音。
“啾…啾…”
又响了两声,间隔比刚才稍长一点。
不对!这不是自然的鸟叫!
自然鸟鸣不会如此刻意地重复这种特定的、短促的三声组合!
古之月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把抓过小周怀里的步话机通话器,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几乎就在同时,步话机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电流杂音,
紧接着,郑三炮那刻意压低了却依旧带着浓重河南腔的喘息声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古之月的心上:
“连长…中!
…鸟叫…是俺!
…三排…到位了!
…堵死…后路了!
…一个…也跑不了!”
成了!
一股滚烫的血流瞬间涌上古之月的头顶,冲散了所有的焦灼和等待的冰冷。
他猛地将通话器塞回小周怀里,动作快如闪电。那双苏北人特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的杀伐之光,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锋,瞬间刺破了林间弥漫的暮色与死亡气息。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猛虎,猛地从湿滑的蕨丛中半蹲起身,右手食指稳稳搭在了春田步枪冰冷坚硬的扳机护圈上,左臂高高举起,如同一柄即将劈落的战斧!
整个潜伏在泥泞和腐叶中的侦察连,像一张瞬间拉满的强弓,每一根弦都绷紧到了极限。
徐天亮吐掉了嘴里嚼烂的草根,金陵汉子脸上是狰狞的兴奋,汤姆逊冲锋枪的枪托死死抵在肩窝。
孙二狗和赵大虎两兄弟伏在右侧的岩石后,两双东北汉子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汤姆逊冲锋枪的枪口微微调整着。
火力排的炮手们手指悬在迫击炮冰冷的炮口上方,炮弹已然在手,引信在昏暗中闪着一点微弱的、致命的光。
下方隘口,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正从鬼子油腻的钢盔上滑落。
几个日本兵打着饱嗝,懒洋洋地走向各自的战位,手刚搭上冰冷的九二式重机枪握把——
古之月高举的手臂,带着千钧之力,猛地向下一劈!
紧接着,三颗 60 迫击炮弹呼啸着掠过头顶,精准地砸在重机枪阵地。
"轰隆" 声里,机枪被炸得飞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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