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带着撕裂布帛般的尖啸,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向炮弹来袭方向及其周边数百米范围!
“轰隆隆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瞬间将那片区域化作火海!
烟柱冲天而起!
鬼子的那门迫击炮连同可能存在的预备阵地,一起被淹没在钢铁与烈焰的风暴之中,再无半点声息。
一处隐蔽的洼地里,两挺九九式轻机枪刚探头喷出火舌,试图压制前沿一个步兵班。
“轰!”
孙二狗的无后坐力炮发出沉闷的怒吼!
炮弹精准地砸在洼地边缘,爆炸的火光和破片将两挺机枪连同射手一起掀飞!
硝烟尚未散尽。
“轰!
轰!
轰!”
徐天亮的巴祖卡几乎同时开火!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长了眼睛般钻进了另一个方向刚冒头的掷弹筒小组中间!
剧烈的爆炸将人和武器零件一起抛上了半空!
“好!够本!”
徐天亮兴奋地大叫,扛着滚烫的发射筒迅速缩回掩体,动作快得像只兔子。
“徐天亮!
你他娘又抢老子目标!”
孙二狗在不远处气急败坏地吼道,但他动作也不慢,带着装填手扛起炮管就猫着腰转移,嘴里骂骂咧咧,
“下一个是老子的!
谁抢我跟谁急!”
“哒哒哒……”
更远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刚发出几声短促的点射。
“咻——轰!”
一枚从更高处飞来的60迫击炮弹尖啸着落下,不偏不倚,正中重机枪掩体!
巨大的火球腾起,重机枪连同护盾被炸得扭曲变形,零件四散飞溅。
“他奶奶的!
又让张德胜捡了便宜!”
孙二狗刚在新阵地架好炮,看到这一幕,气得直捶地。
“张德胜!
你狗日的属猫的?
鼻子这么灵?”
徐天亮也在另一头怪叫。
炮群方向只传来张德胜得意洋洋的山东腔吼叫:
“小鬼子!
有种再开一枪试试!
老子管够!炮弹管饱!”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嗵嗵嗵”的发射声,炮弹如同不要钱般泼洒向任何敢于暴露火力的方向。
107毫米化学迫击炮那特有的、沉闷如雷的发射声更是如同悬在日军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只要有任何疑似山炮或步兵炮的动静,哪怕只是观测气球升起,回应它的必然是至少一枚、带着地狱般尖啸的白磷弹或者高爆弹!
妖异的白色火球在远方山峦间爆开,泼洒下死亡的火雨,将大片区域化为无法靠近的焦土炼狱。
整整一天。从旭日初升到残阳如血。
榕树阵地周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死亡火圈包围。
任何敢于靠近、敢于暴露火力的日军,无论是一个探头探脑的散兵,还是一个试图构筑机枪巢的小组,甚至一门试图转移的迫击炮,都会在瞬间招致数倍、乃至十数倍凶猛炮火的毁灭性覆盖!
爆炸声此起彼伏,从未真正停歇过。
硝烟如同厚重的帷幕,终日笼罩在山谷上空,遮天蔽日。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浓烈的血腥味、皮肉焦糊的恶臭以及白磷燃烧后特有的、如同烧灼骨头般的诡异腥甜气息。
日军的每一次试探,每一次火力侦察,都如同将头伸进绞索。
步兵的推进被死死钉死在距离中国阵地五百米以外的死亡地带。
再精锐的士兵,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纯粹用钢铁堆砌的死亡之墙,也只能望而却步,龟缩在掩体后面瑟瑟发抖。
而更致命的是,那代表着日军远程打击力量的山炮、步兵炮、乃至90毫米迫击炮的声音,从下午开始,就变得越来越稀疏,最终……彻底沉寂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粘稠的血浆,涂抹在李家寨方向日军主阵地上空。
那几缕象征存在的、稀薄的炊烟,也早已消失不见。
整个日军阵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带着绝望气息的、精疲力竭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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