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起来,弟兄们肚子里得有食儿!
别他娘的到时候让老子的人饿着肚子跟鬼子拼命!
听到起?”
老周慢悠悠地磕掉烟锅里的灰烬,站起身,带着浓重的川音,不紧不慢地应道:
“要得,古连长。
饿不到弟兄们。
美国罐头管够,保证比鬼子的铁疙瘩热乎!”
“好!”
古之月最后扫视了一遍自己的队伍,那些年轻的、黝黑的、带着各种地方口音却同样坚毅的脸庞。
他猛地一挥手,动作幅度之大,带起了军装下摆的风声:
“全体都有!
散开!前出!
给咱们的铁王八——开路!”
“是!”
侦察连的兵们齐声怒吼,吼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短暂地压过了训练场上无处不在的低沉引擎声。
命令如同砸进滚油锅里的冷水,瞬间炸开。
徐天亮像只敏捷的狸猫,第一个猫着腰窜了出去,金陵话的指令短促地甩给身后的尖刀班士兵:
“散开!
间隔五米!
眼睛给老子放亮!
有坑报坑,有雷报雷!
动作快!”
士兵们立刻像水银泻地般散入焦黑的树桩和半人高的荒草丛中,
身影迅速被复杂的地形吞没,只留下草叶晃动和碎石滚动的轻微窸窣声。
孙二狗和郑三炮各自带着自己的排,如同螃蟹张开的两只铁钳,沿着坦克可能推进的轴线左右急速展开。
河南腔的吼喝在硝烟味弥漫的空气里此起彼伏:
“二狗排!
左翼!快!
抢占前面那个弹坑边缘!”
“三炮排!
右边!
注意那片洼地!
可能有埋伏!
机枪组,给老子盯死了!”
士兵们低姿跃进,步枪和冲锋枪的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前方,
皮靴踩在松软的焦土和碎石上发出密集的“嚓嚓”声,偶尔踢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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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发出突兀的滚动声,引得附近的人一阵紧张。
赵大虎和赵二虎则带着他们那帮剽悍的东北兵,
如同护卫巨兽的鬣狗群,紧紧缀在几辆谢尔曼坦克庞大的车体后方不远。
坦克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履带沉重地碾压地面,发出“嘎啦嘎啦”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和泥土被挤压的“噗噗”闷响,
卷起的烟尘和细碎砂石如同小型的沙尘暴,
劈头盖脸地砸在赵大虎他们的身上、脸上。
细小的沙粒钻进衣领,摩擦着皮肤,汗水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出几道滑稽又狼狈的泥沟。
“妈了个巴子的!
这铁王八放屁真他娘够劲!”
赵二虎抹了把脸,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带着泥腥味的唾沫,
眼睛被沙尘迷得通红,却死死盯着坦克后方和侧翼的动静,
“哥!
盯紧点!
别让狗日的钻了空子!”
“放心!
耗子也别想溜过去!”
赵大虎的声音在坦克的噪音中依然像打雷,他端着上了刺刀的春田步枪,刺刀尖在尘土中闪着寒光,
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坦克履带卷起的烟尘幕布之外,任何可疑的阴影和晃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在这紧张而有序的展开过程中,异变陡生!
一辆编号为“铁锤三号”的谢尔曼坦克,正小心翼翼地尝试越过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土坎。
沉重的车头刚压上土坎边缘,松软的泥土承受不住数十吨钢铁的重量,瞬间大面积塌陷!
左侧履带猛地一沉,整个庞大的车身剧烈地一晃,
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紧接着是履带空转打滑时刺耳的“哗啦啦”尖叫!
一股浓烈的、带着焦糊味的黑烟猛地从发动机舱盖的缝隙里喷涌而出,
瞬间弥漫开来,刺鼻的橡胶和金属过热的气味呛得人直咳嗽。
“糟糕!陷车了!”
坦克车长焦急的声音从炮塔顶部的舱口传出来,带着金属传声筒特有的嗡鸣,
“左前履带悬空!
动力输出失效!
重复,铁锤三号陷车!
请求支援!
重复,请求支援!”
他的声音在坦克引擎徒劳的嘶吼和履带空转的噪音中显得异常焦灼。
“铁锤三号”骤然趴窝,像一头被斩断腿的巨兽,瞬间成了整个推进锋面上最扎眼的活靶子!
原本被坦克轰鸣和烟尘掩盖的战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