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
给老子稳住!”
古之月低吼着,
一个鱼跃扑进一个被炸塌了半边的机枪工事,
身体紧贴着滚烫的泥土。
他迅速探出头,
春田步枪的枪管无声地从残破的沙包缝隙中探出。
目光锐利如鹰隼,
瞬间锁定了那个嚎叫得最凶、
位置最突出的鬼子重机枪阵地!
三百米!
准星稳稳套住那个戴着屁帘帽、
身体随着机枪后坐力而抖动的主射手,
那模糊的上半身轮廓。
屏息。
击发。
“砰!”
清脆的枪响在纷乱的战场上并不突出。
但效果立竿见影!
那个重机枪射手身体猛地一挺,
随即像截木头一样向前扑倒,
歪把子机枪瞬间哑火!
旁边副射手惊恐地试图接替,
刚抓住握把——
“砰!”
又是一枪!
副射手的钢盔上爆开一团血雾,
身体重重砸在机枪上。
“八嘎!
狙击手!
掷弹筒!”
那个挥舞军刀的鬼子军曹反应极快,
立刻指着古之月的大致方向嘶吼!
几乎在军曹手指过来的瞬间,
一股冰冷的死亡预感就攫住了古之月!
他根本来不及看结果,
身体如同受惊的狸猫,
猛地向后一缩,
手脚并用,
贴着滚烫的地面,
不顾一切地向侧后方的另一个弹坑翻滚过去!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嗵!”
沉闷的发射声!
“咻——轰!!!”
一发掷弹筒榴弹几乎是擦着他翻滚的身影,
狠狠砸在他刚刚离开的机枪工事里!
沙包和泥土被炸得冲天而起!
破碎的帆布套燃烧着落下。
古之月甚至没回头看一眼爆炸,
翻滚停止的刹那,
身体已经依托着新的弹坑边缘再次架起了枪!
剧烈的心跳撞击着胸腔,
汗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
但他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透过尚未散尽的硝烟,
他瞬间捕捉到了那个暴露出来的鬼子掷弹筒手——
那家伙正手忙脚乱地往掷弹筒里塞第二发榴弹,
旁边一个军曹正指着古之月的新位置,
张嘴欲喊!
“砰!”
军曹的嘶吼被永远地堵在了喉咙里,
钢盔上多了一个对穿的血洞,
仰面栽倒。
“砰!”
枪口几乎没有停顿地微微移动,
下一瞬,那个掷弹筒手胸口爆开一团血花,
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掷弹筒上。
短短几秒,四枪!
两个重机枪手,
一个军曹,一个掷弹筒手!
鬼子这个方向原本凶狠有序的进攻节奏,
如同被猛然斩断了筋腱,
瞬间被打乱、迟滞!
火力压制出现了致命的缺口!
“排…排长?!
连长来了!
开火!
给老子开火!”
一个满脸是血的三排老兵猛地反应过来,
嘶哑着嗓子狂吼!
残存的三排士兵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纷纷从掩体后探出头,
手里的花旗中正式、加拿大造爆发出愤怒的咆哮!
子弹泼水般扫向,
因为失去火力核心,
而显得有些混乱的鬼子散兵线!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四五个鬼子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惨叫着栽倒在泥泞的坡地上。
后面的鬼子攻势顿时一挫,
慌忙寻找掩体,
攻势被硬生生顶住了!
“连长!神枪!
真他娘的神…”
那个三排老兵刚激动地喊了半句。
古之月却早已不在原地!
他像一道贴着地面疾掠的灰色闪电,
在弥漫的硝烟和爆炸的间隙中穿梭。
子弹在他身边啾啾怪叫着钻入泥土,
溅起一串串泥柱。
他根本不理会侧翼三排士兵的欢呼,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耳朵捕捉到的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