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关副官那双油光锃亮的皮靴,
心里却像打鼓一样,
七上八下的。
他暗自嘀咕:
“往常接新兵不都是三营部派辆破卡车去就行了吗?
今儿个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关副官居然亲自来传令,
还把‘初中文化’四个字咬得那么重,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啊……”
古之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关副官。
只见关副官戴着一副墨镜,
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的,
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那挺括的军装布料在风中沙沙作响,
似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显摆劲儿。
“副官您放心,”
古之月赶紧敬了个礼,
操着一口苏北口音说道,
“咱连就是拿牙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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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肯定把人给您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他的话语中虽然透着几分谨慎,
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他的决心。
赵大虎一脸凶相地嚼着槟榔,
他那满口钢牙将槟榔咬得嘎吱作响,
仿佛要把这坚硬的果实嚼碎一般。
槟榔的汁水在他口中四溅,
与他那粗犷的东北腔调交织在一起,
让人不禁想起东北那广袤的黑土地和豪爽的民风。
“整!念书的娃娃能扛得动枪?”
赵大虎不屑地说道,
言语中透露出对这些学生兵的轻视。
一旁的关副官听了赵大虎的话,
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赵大虎的看法表示认同,
毕竟在他看来,
这些文质彬彬的学生兵,
怎么可能像真正的军人那样勇猛善战呢?
车子在掉头时扬起了一片尘土,
尘土中还隐约飘来,
关副官哼唧的半句美国爵士乐。
那调子跑得比赵大虎的东北秧歌还要离谱,
让人不禁哑然失笑。
下午的蓝姆迦机场热得像个蒸笼,
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连沥青路面都被晒得发软,
人走在上面,
鞋底仿佛都要被黏住似的。
古之月带着他的弟兄们在停机坪边上等待着,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一架漆着青天白日徽的运输机,
嗡嗡作响地飞了过来。
飞机的机翼下还挂着几滴没有干透的雨水,
在阳光的照耀下,
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舱门缓缓打开,
一股浓烈的汗臭和机油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群穿着灰布军装的年轻人,
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这些年轻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不少人手里还紧紧攥着书本,
似乎对知识的渴望依然没有被战争的硝烟所磨灭。
“连长,您看那儿!”
突然,徐天亮捅了捅古之月的腰,
用他那带着惊讶的金陵话说道,
“那光腚猴子是不是你师兄啊?”
古之月眯起眼睛,
定睛望去,只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有一个瘦高个正甩开膀子,
口吐芬芳地骂骂咧咧着。
这不就是当年在苏州河宫记烧饼铺的大公子许长生吗?
只是如今他已改名为许保国。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许保国的身旁,
竟然还站着一个戴着礼帽的青年人。
那青年人身着一袭黑色西装,
手中夹着一根雪茄,
正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
古之月定睛一看,
心中不由得一紧,
此人竟然是军统的牛新河!
就在这时,许保国突然瞥见了古之月,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远远地就挥舞着胳膊,
像只兴奋的大猩猩一样,
朝古之月跑了过来。
他身上的灰布军装领口大敞着,
胸口处的一道狰狞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古师弟!”
许保国跑到古之月面前,
气喘吁吁地喊道,
“可算让我见到亲人啦!
自从从军校毕业以后,
老子在渝城可真是蹲了半年的冷板凳啊!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去蓝姆迦受训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