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趴在我左边,
眼睛还望着祖国的方向...\"
\"民国三十一年四月初八...\"
河南话突然哽咽,
\"儿随200师转进野人山,
月余未粒米...\"
腐臭的笔记本里掉出朵被雨水打湿的干木棉,
\"若得归葬故乡,
请置木棉花于坟头...\"
赵二虎突然蹲下来,
用刺刀挖起腐叶掩埋尸体,
东北话带着哭腔:
\"兄弟,咱东北的麦子该熟了吧?\"
他的刺刀碰到某具尸体的手腕,
那里缠着用电话线编的平安结,
结头还坠着颗国军徽章,
\"你瞅瞅,这结跟俺娘给俺编的一模一样...\"
詹姆斯中尉缓缓地摘下头上那顶沉重的钢盔,
雨水如断线珍珠般顺着他那一头金色的卷发滑落,
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他用略显生涩的中文说道:
“他们……是英雄。”
古之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急救包轻轻地放在尸体的胸前。
那股磺胺粉的气味与腐叶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给这些已经沉睡的弟兄们盖上了最后一床被子。
然而,就在这时,
电台的呼叫突然再次响起,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次的信号清晰得令人吃惊,
甚至可以听到背景里传来的枪炮声:
“总部吗?
我们是 5 军辎重团……
还有 108 人……
弹药耗尽……
坐标……”
古之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一般,
猛地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
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
雨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那并非真正的鲜血,
而是腐叶在长时间浸泡后渗出的单宁酸,
但在这一刻,
那颜色却与弟兄们流干的鲜血如出一辙。
古之月深吸一口气,
迅速冷静下来。
他果断地下达命令:
“天亮,你带先遣队走右翼,
顺着溪流寻找;
三炮,你带二班清理路上的藤蔓;
詹姆斯中尉,
保持电台联络。”
古之月的苏北话带着刺刀的冷冽,
\"剩下的人跟我来,
就是爬,
也要把弟兄们背出雨林!\"
徐天亮刚刚准备抬腿迈步,
却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不对劲。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作战靴竟然深深地陷在了泥里,
仿佛被这泥潭给牢牢地咬住了一样。
“去他娘的英军装备!”
徐天亮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老子还是觉得穿草鞋更得劲!”
他一边抱怨着,
一边用力地想要把靴子从泥里拔出来。
然而,这双靴子似乎并不想轻易地放过他,
无论他怎么使劲,
都只是徒劳无功。
最后,徐天亮索性一狠心,
直接甩掉了靴子,
光着脚丫子踩在了地上的腐叶上。
令人惊讶的是,
他的脚底竟然长满了厚厚的老茧,
这些老茧比雨林里的藤条还要坚韧。
这是他长期在艰苦环境中行走所磨练出来的,
也是他能够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生存的资本。
“老马,把你的胶鞋借老子穿一下,
你穿我的破靴子吧,
咱弟兄俩换双鞋赶路!”
徐天亮对身旁的老马喊道。
就在这时,
雨林的夜晚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侦察连的战士们在一处倒木旁停下来休息,
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昏暗和潮湿。
突然,孙二狗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他指着树冠的方向,
满脸惊恐地惊呼道:
“连长,有火光!”
众人闻言,
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二十米外的密林中,
几星微弱的火光若隐若现,
宛如垂死的萤火虫一般,
在雨幕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古之月见状,心中一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