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将瘫软如泥的李宏才等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县城里的百姓,早就被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密集的枪声惊醒,一个个躲在门缝后,窗户里,惊恐地向外张望。
当他们看到,平日里作威作福、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的李宏才等一众老爷,此刻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地押到县衙前的广场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震惊过后,是难以置信。
再之后,一股压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狂喜,如同火山般从心底喷发出来!
“那是……李扒皮?”
“还有王家的王老抠!张屠夫!”
“老天爷开眼了!老天爷开眼了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来,紧接着,整个县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从家里涌了出来,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宏才等人,破口大骂,将唾沫狠狠地吐在他们脸上。
老农孙长英也挤在人群中,他看着那个曾经逼得他家破人亡的地主,如今像条狗一样跪在那里,浑浊的老眼中,瞬间涌出了滚烫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策马来到广场中央,展开一卷黄色的诏书,用洪亮的声音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庐阳豪族李宏才等人,罔顾国法,囤积居奇,鱼肉乡里,更图谋不轨,意图叛乱,罪大恶极,天理不容!”
“朕,体恤万民,顺应天意。今下旨罪首李宏才等七人,斩立决!其家产,全部充公,即刻分予庐阳郡受其压迫之贫苦百姓!”
“钦此!”
话音落下,整个广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圣皇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激动得又哭又笑,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对着京城的方向,拼命地磕头。
刽子手手起刀落。
当李宏才那颗肥硕的头颅滚落在地时,孙长英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喊着,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圣皇陛下啊!您才是俺们穷苦人的活菩萨啊!”
庐阳郡的雷霆行动,在短短两天内,就传遍了整个华朝。
一份份新鲜出炉的《华朝邸报》,用最大号的字体,刊登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逆贼授首,天理昭彰》。
而标题之下,是一张张用照相技术定格的、清晰得令人发指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列喷吐着浓烟的火车,静静地停在庐阳城外。
第二张照片,是城墙上那个巨大的豁口。崩塌的砖石,焦黑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第三张照片,是数百名身穿统一制式军服的华朝士兵,排着整齐的方阵,手中的连发步枪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而在他们脚下,是李宏才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以及跪了一地的、面如死灰的豪族家主。
江南,苏郡。
原大周的世家大族,张家府邸内。
家主张德茂端着一杯新沏的碧螺春,手指却在微微颤抖,茶水漾出,湿了他的锦袍也浑然不觉。
他的面前,就摊着这份《华朝邸报》。
书房里,一开始还与他信誓旦旦,要联合起来给新朝一个“下马威”的盟友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脸色比纸还白。
“三天……从京城到庐阳,只用了三天……”一个家主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会吼叫的铁龙,日行千里……这……这不是人力,这是妖术!是妖术啊!”
张德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士兵的照片。
他不在乎什么铁龙,他只看到了那些士兵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
作为曾经手握一方兵权的旧贵族,他比谁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他张家苦心经营数百年的数千私兵,在那样的军阵面前,和一群伸长了脖子待宰的鸡,没有任何区别。
他缓缓将报纸折好,动作轻柔,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家中所有囤积的粮食、布匹,即刻按市价出售。不,比市价低一成!”
“所有侵占的田亩,全部清查,主动上报官府,交还百姓。”
“告诉族中子弟,谁敢再议论朝政,非议圣上,打断双腿,逐出家门!”
张德茂站起身,走到密室中央,将那份记载着他们盟约的丝帛,扔进了火盆。
火苗舔舐着丝帛,也烧掉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位新皇,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
后宫,御花园。
秋高气爽,金桂飘香。
林萧与柳微澜并肩漫步在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