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会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皇帝李砚坐在龙椅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枚刚得到的玻璃镇纸，阳光透过镇纸，折射出奇异的光彩。
他对这东西是越看越喜欢，就是那林萧太过可恶，居然不肯白送，还得花大价钱买。
这时，一名负责搜集青麟郡情报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出列，手中捧着一份密报。
“启奏陛下，臣有青麟郡最新情报上奏。”
李砚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讲。”
那官员咽了口唾沫，朗声道：“据密探回报，逆贼林萧于月前，在其领地钢铁厂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成一物，名曰‘蒸汽机’。”
“蒸汽机？”李砚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就古怪。
殿内不少大臣也露出疑惑之色。
官员继续道：“据报，此物以钢铁铸成，结构复杂，需以煤炭烧火，煮沸锅炉之水，产生……蒸汽，以驱动机括运转。
试验之日，声响巨大，黑烟滚滚，然其力甚巨，竟能带动直径丈余之木轮飞速旋转，无需人力、畜力。”
听到这里，殿内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烧开水就能带动那么大的轮子？闻所未闻！”
“怕不是又是什么障眼法吧？”
“那林萧诡计多端，不可轻信。”
那官员又补充道：“更为紧要的是，据传，林萧对此物极为看重，声称此物之力，足以‘开天辟地’，能‘改变世界’……”
“噗嗤！”一个武将忍不住笑了出来，“开天辟地？改变世界？靠一个烧开水的铁疙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不少文臣也摇头失笑。
“林萧此獠，怕是造些新奇玩意儿，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故弄玄虚，哗众取宠罢了！”
“不错，定是为了抬高其声势，吸引流民的烟雾弹！”
李砚也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不屑：“这林萧，真是越来越会吹嘘了。弄个烧开水的玩意儿，就敢妄言改变世界？真是个不知所谓的泥腿子！”
他想起之前林萧拒绝献上玻璃，还高价出售，心中更是不快：“依朕看，这什么蒸汽机，定然是动静大，用处小的废物！说不定过几日自己就散架了！”
大臣们纷纷附和：
“陛下圣明！”
“此物定是虚有其表！”
然而，就在这一片质疑和嘲笑声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宰相周慕白，却缓缓出列。
“陛下，诸位同僚，稍安勿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老臣身上。
周慕白躬身道：“陛下，林萧此人，虽出身草莽，行事乖张，然其所作所为，却屡有惊世骇俗之处。
从最初的大炮、到后来的玻璃，无一不是前所未有之物，且都已证明其效用非凡。”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此次的‘蒸汽机’，听来匪夷所思，但老臣以为，不可轻视。林萧并非痴傻之人，他如此看重此物，并放出‘改变世界’之言，恐怕，并非全是空穴来风。”
有大臣反驳：“周相，那林萧不过一黄口小儿，侥幸得了些奇技淫巧，懂什么改变世界？您未免太高看他了！”
周慕白摇摇头：“非是高看，而是谨慎。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大周如今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涌动。
北有蛮族虎视眈眈，内有流民四起。青麟郡能在短短时间内发展至斯，其手段不可不察。”
他转向李砚，恳切道：“陛下，老臣以为，无论这‘蒸汽机’是真是假，是强是弱，我们都必须查明真相。
若是虚张声势，自不必理会；可万一真有其所言之威力，哪怕只有十之一二，若被其掌握，而我朝廷却一无所知，后果不堪设想！”
“老臣恳请陛下，派遣得力细作，或以商贾名义，深入青麟郡，务必探明此‘蒸汽机’的虚实。若有可能，设法获取其图纸，学习其技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丞相过于忧虑了。”一个兵部官员忍不住反驳，“就算那东西真有些力气，又能如何？不过是些笨重铁疙瘩，难道还能上阵杀敌不成？”
周慕白摇了摇头：“非也。若此物真能替代人力，用于生产、运输，其带来的变化将是颠覆性的。
试想，若工坊生产效率十倍、百倍于今日，若船只无需风帆便能日行千里……长此以往，青麟郡的实力将膨胀到何种地步？”
他看向龙椅上的李砚，恳切道：“陛下，林萧此獠，不得不防！老臣恳请陛下，立刻派遣得力细作，详查那‘蒸汽机’的底细，若有可能，设法获取其图纸技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亦要清楚其虚实，早做应对！”
周慕白的话让殿内再次陷入沉默。一些原本不以为然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