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馨澜静静地听着诚贵人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好似藏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她轻轻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冷地说道:“你和一个后妃无数的帝王要真情?你认为皇上有真情那个东西吗?这后宫之中,佳丽如云,皇上身边从不缺美人相伴。他今日宠爱这个,明日又钟情于那个,所谓的真情不过是镜花水月,虚无缥缈之物。你以为你能成为那个让皇上独独钟情的人吗?别天真了。”
诚贵人被皇贵妃这番话刺得脸色煞白,头低得更低,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她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反驳,却又觉得皇贵妃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就在这时,龙凤胎中的男孩不小心摔倒,哇哇大哭起来。皇贵妃馨澜立刻起身,快步走到男孩身边,将他轻轻抱起,柔声哄着。
在那精致的御花园亭子外,诚贵人瞧见小殿下哭得满脸通红、涕泗横流,那可怜的模样让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她原本正安静地站在一旁,此刻也顾不上许多礼仪规矩了,赶忙慌慌张张地起身,裙摆随着她急促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走上前,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微微弯着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小殿下莫哭,莫哭呀,是奴婢没照顾好您,都怪奴婢疏忽大意了,您就别伤心啦。”
皇贵妃馨澜温柔地轻轻拍着男孩的后背,嘴里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还时不时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语。过了好一会儿,男孩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馨澜抱着他,脚步轻盈地回到亭中,再次优雅地坐下。她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神色也缓和了些许。她看着诚贵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柔和与关切,缓缓说道:“本宫刚才言语重了些,还望你莫要往心里去。你瞧瞧这后宫,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处处都藏着算计与阴谋。那些人啊,为了争权夺利、为了获得皇上的宠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本宫只是不想看到你单纯善良的性子,最后被那些人利用,落得个伤心的下场啊。你要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唯有学会保护自己,才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诚贵人听闻皇贵妃馨澜的一番教诲后,忙不迭地福下身去,身姿恭顺至极,低垂着头,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地说道:“娘娘教诲,奴婢铭记于心。”那声音仿佛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音,显露出她内心此刻的紧张与敬畏。
皇贵妃馨澜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而端庄,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随后,她将目光缓缓地转向一旁的龙凤胎,那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慈爱,仿佛有一层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她的眼眸之中。刚刚那面对诚贵人时的犀利模样,此刻竟好似只是一场错觉,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诚贵人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睛微微下垂,却又时不时地偷偷瞟向皇贵妃和龙凤胎。她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有对皇贵妃威严的畏惧,有对龙凤胎所受宠爱的羡慕,还有对自己在这深宫中命运的迷茫。她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只能静静地看着这温馨又让她心生复杂情感的一幕。
过了一会儿,馨澜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重新落在诚贵人身上。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诚贵人啊,这后宫之中的情分,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皇上百般追思的,始终只有孝贤皇后富察氏啊。”那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感慨,又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诚贵人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她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可是,传言皇上不是和继后乌拉那拉氏青梅竹马吗?”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宫殿之中,却清晰可闻。她心中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是青梅竹马,为何皇上的心思却似乎全在孝贤皇后身上。
馨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如果皇上真的和继后是青梅竹马,那么又如何解释‘独旦歌来三忌周,心怀岁月信如流。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这首诗呢?”
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首诗,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意。“这首诗可是皇上为孝贤皇后所写,‘旧剑’所指何人,不言而喻。皇上对孝贤皇后的深情,岂是旁人能够轻易替代的。新琴又是谁呢?”馨澜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透过这宫殿的墙壁,看到了那些隐藏在岁月深处的往事。
诚贵人听了馨澜的话,心中一惊,面上露出恍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