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原本走在最前方、动作沉稳的领队,刚刚跨入剑冢区域的边界线,他整个人就被无形的力量撕裂,体表浮现出一道道裂缝,从伤口中爆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种诡异的紫黑色雾体,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炸裂开来,化作血雾,在黑风中瞬间散去。
而在那领队身后紧随其后的三名尸人,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同种力量强行拉扯,他们的身体如同吹气球般迅速膨胀,每一寸血肉都在那失控的鼓胀中尖锐地叫嚣着。
三个爆裂声几乎同时响起,鲜血如浪涌般泼洒而出,四散的骨渣甚至打到了数米开外的队列边缘,而湖面的黑色孢子早有准备,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落入水中的肉块一一吞没,吞噬、溶解、清洗……连一滴血都未留下。
“……”玺翎陈张着嘴,僵在那里,甚至忘了该如何呼吸,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证“死亡仪式”的展开。
“他们真是够倒霉啊。”江落寒目光平静地望着那被雾气与孢子吞噬的湖面,语气淡然中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玺翎陈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胸腔像被钝器砸中,重而压抑。他不是怕死,而是此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地方尼玛的真不是人能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落寒忽然歪头,像是无意中自言自语,“如果你爹真的没死的话……那他出现在下北泽的意义是什么?”
她蹲下身,用指尖轻弹着一颗地上的小石子,小石子划出抛物线,落入一滩青灰色水迹中,荡起微弱的涟漪。
但玺翎陈根本没听进去这段话。他的目光突然被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所吸引。就在剑冢的正中央,一座由无数尸体堆叠而成的“尸丘”顶端,插着一把长剑。
那把剑剑身狭长,整体呈暗紫色,纹路密布,如龙骨般交错缠绕。剑柄微弯,而整把剑的锋刃部分,则在轻微颤动着,散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它像活着一样。
它四周,尸体早已干涸,血肉已然被抽空,连气息都带着一丝粘稠的焦糊味。更诡异的是,那把剑周围盘旋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孢子,它们并没有漫无目的地飘动,而是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漩涡结构,漩涡的中心,正对着剑锋的位置,一圈圈吸走光线,将日影拉扯得扭曲又疯狂。
“我要去看看!”玺翎陈一时冲动,脚步几乎控制不住地迈出。
“你干嘛?你不怕死啊?”江落寒一把拉住他,眼神里罕见地带着认真,“那剑看起来就很危险,别说拔它了,你要是走近了、哪怕碰了漩涡边缘,说不定也会像他们一样……啪一下就没了。”
“放心,我能控制住我的力量。”玺翎陈低声说道,眼中燃起一抹罕见的执着光芒,“我一路走来,见识了许许多多的诡异事件,我的心志已经非常坚韧。”
他试图挣脱江落寒的手掌,但她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不放。
“放手。”玺翎陈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眉宇间带着隐隐的怒火,“如果你不肯帮忙,那么就放手!”
“你疯了吗?”江落寒冷冷地反驳,一点也不给他情面,“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过去,有机会解除剑冢的禁锢吗?你不要忘记,那些黑色孢子比你想象中的恐怖百倍千倍!”
她指了指湖面,那些被吞噬干净的血肉残渣早已荡然无存,而空中,那些被撕裂炸开的尸体残骸中,正缓缓飘出几缕青黑色的幽影。
恤冤鬼的身形扭曲,背脊僵硬如铁,发出低沉刺耳的嘶吼声。每一只都掐住刚刚死者残留的灵魂,强行将他们体内最后一缕“人”的痕迹抹去,随后齐齐转身朝着剑冢的方向飞去。
而就在它们即将抵达剑冢的边缘时,黑色孢子漩涡忽然扩大了一瞬,那几只恤冤鬼瞬间被吞入其中,连带着灵魂一并消失,连一丝波澜都没掀起。
“是那把剑吗……那些恤冤鬼,是要把尸体的灵魂带给那把剑吗?”玺翎陈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联系,一种若有似无的吸引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江落寒蹙起眉,沉声道:“不管那把剑是什么,我们都得小心行事。你没看出来吗?那些黑色孢子看起来就是从那把剑上分泌出来的!”
她顿了顿,望向空中孢子的流动轨迹,又看了眼那些被吸走的灵魂,声音更加低沉:
“那恤冤鬼在失去寄主之后变成了孢子,而孢子又回流进了那片剑域的中心……我怀疑,那把剑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可能是个‘囚笼’,也可能是个‘胃袋’。里面……封印着不该存在的东西。”
被情绪支配的玺翎陈根本听不进江落寒的话,怒气烧透了理智。他猛地一抬手,召唤出“我爱政治”。
那具身穿官服、面无表情的替身浮现于他身后,周围漂浮起无数蓝白相间的政治光球,如法案般环绕,随时准备轰然通过、摧毁一切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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