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需要一个管事的人,祖母岁数大了,将军府府里的事情,还麻烦二婶多费心。”
英娘点头,“这个是二婶应该做的,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老夫人点头。
“对,子桦考虑得对,府里的下人肯定会人心浮动。”
“这个,英娘你多费费心,敲打一下下人。”
“娘,儿媳知道了,儿媳这就去。”
英娘行礼退了出去。
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这担心了大半天。
现在,裴子桦回来,知道儿子和孙子以及昭昭都没有事情,她的脸上,露出了疲态。
“祖母,您歇息吧,孙儿回房去了。”
裴子桦看见了,他提出了告辞。
“对,母亲,您早点歇息,儿子和子安也告退了。”
裴二叔也提出告辞。
老夫人确实感觉到力不从心,她点了点头。
裴子桦和裴二叔,以及裴子安走出了福寿堂。
裴子桦向裴二叔行礼后离开,裴子安推着裴二叔回他们的院子。
一路上,两父子都没有说话。
直到进了他们的院子,裴二叔才开口。
“子安,父亲是不是活的很窝囊?”
裴子安没有回答。
裴二叔的心里一片黯然。
他对自己也很唾弃。
他尝试想站起来,可是,他的两条腿,就像面条一样,毫无力量。
裴子安走到了裴二叔的面前,看着父亲的头发。
他的父亲,还不到而立之年,竟然已经有了白发。
裴子安攥紧了拳头。
“昭昭说过,人要向前看,不能活在过去里。”
“父亲,您告诉过我,人要学会放下,也要学会忘记。”
“父亲,您也曾经教过儿子,做男人要顶天立地,哪怕没有腿。”
“可是,您明明没有事,却装病坐在轮椅上,让母亲伺候您。”
“您看着家人为您担惊受怕,您满意了吗?”
“父亲,说实话,您令儿子很失望!”
裴子安说完,冲着裴二叔行了礼,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剩下裴二叔和吹过树梢的风。
裴二叔低着头,他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道理,他都明白。
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
说别人很容易,一旦落在自己的头上,就变成了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裴二叔的脑海里,走马观花的回响着父亲去世时的样子。
“走!走!快走!”
父亲临死前的声音,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想。
裴二叔不由得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不要听!
他不走!
他走不了!
“走!走!快走!你这个孽子!”
裴二叔愕然的抬起头。
这后面的话,是父亲的语气,但是,绝不是临死前说的话。
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不时吹过的风,将树叶吹得飘动。
你这个孽子!
你这个孽子!
声音不停的回旋在裴二叔的脑海里。
“不!”
裴二叔使劲的握着轮椅的两侧,将身体撑了起来。
他努力迈开两条腿,可是,他的腿,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裴二叔的力量用尽,他落回了轮椅上,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裴二叔双手使劲捶了几下双腿,然后捂住脸,眼泪流了出来。
父亲,您令儿子很失望!
裴子安的话,飘荡在空气里。
裴二叔又想起刚才老母亲彷徨失措的模样。
如果大哥今日真有事,家里这老的老、小的小,应该怎么办?
难怪父亲会骂他孽子!
裴二叔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他再次抓住轮椅的两侧,将身体给撑了起来。
走!
走!
快走!
裴二叔憋着一口气,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父亲的声音。
终于,他的一条腿,颤抖着迈出了第一步,踏到&nbp;了地上。
紧接着,第二条腿,也踩到了地上。
裴二叔紧紧的抓住了一旁的石桌。
他的双腿,如同面条一样,随时就让他有种会摔倒的感觉。
但是,能够再次站起来,裴二叔的胸腔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走!快走!
父亲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的,在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来。
裴二叔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松开了手。
他摇晃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