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吃住都在厂里,有一阵子没回来了。为了方便她加班,厂里专门给她的办公室放了一张单人床,还给她办公室的窗户装了个窗帘。可以说是很周到了。
元初用清洁符搞了搞卫生,关起门进了空间,和系统一起吃瓜看戏。
这段时间她忙工作,都没太关注那几个人的情况,还好系统都做了详细记录,元初可以看个摘要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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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柔果然给池定归写信了。
她跟他说
“……世道变了。我好像已经成了过时的人,正在被这个社会抛弃。家里的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差,我觉得痛苦极了。那天在百货店看到一块新手表,换做以前,我一定毫不犹豫买下,哪怕只戴几次,能换来内心喜悦,便觉得已经值了。
但是现在,我看了两眼,便立马去问价格,以往稀松平常的数字,现在只会让我羞窘,我随即落荒而逃,心里暗暗发誓,以后都不再去百货店丢人现眼了。那里,已经成了我去不得的地方。
虽然我会为了不能戴上那块手表而感到遗憾,但是,人总得学着去适应现实。唉~我现在真的日日叹息,总觉得自己马上要变成一个愁苦的老婆婆了。我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我甚至都不敢去想。……”
池定归收到这封信,心疼坏了,立马给她寄钱,让她一定把这块手表买回去,还正式承诺以后月月给她寄钱,让她不必为金钱担忧。
李曼柔收到他的回信,只粗略看了一遍就烧了,然后她拿着池定归给的钱去给丈夫和自己买了最新款的衣服。
买完东西以后,她才给池定归回了一封信,委婉地诉说想念,还说期待他回京城探亲,这样他们可以见面详谈。“一别经年,我们肯定有说不完的话。”
回信没再说钱的事,等于是默认了池定归月月寄钱的行为。
池定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因为李曼柔说想他而美滋滋。
这俩人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曼柔那边却是出了新状况。她那“风流倜傥”的丈夫林维,打扮得比上辈子更加光鲜,手里也有了更多的闲钱,也因此有了更多的花花肠子,这家伙上辈子也不老实,这辈子更加不老实,经常出去拈花惹草。
林维没有正经工作,他自诩才华过人,看不上普通工作,还幻想着像旧社会那样,因为才华一飞冲天,最好能被高层看中,直接招他去当个高级顾问什么的,他只需要发表一下意见就行。
但事实就是,根本没有这样的工作。
林维本质上就是个好高骛远、思想空洞、眼高手低、不切实际、不自量力,且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更确切的说,别人觉得他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他自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算一开始没有,后来也早就有了。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不可能实现,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所以他才要提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真本事,别说去给国家当高级顾问了,就是随便一份工作他可能都干不了、干不好。
所以他对外表现的就是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不是我没本事哦,是这个社会不适合我”。
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气质,有点故作犹豫、无病呻吟的劲。
林维这种气质把李曼柔迷的死死的。
哪怕他彻夜不归,哪怕他在寡妇家里过夜,李曼柔也不吵不闹,一大早带着孩子去寡妇家门口接他,淡定地当着寡妇的面牵着他的手回家。
她丈夫太优秀、太招人了,这不是他的错。
林维也毫无愧疚、羞愧之类的心思,跟着李曼柔回了家,日子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系统跟元初说“我看到这些的时候都快宕机了。感觉这人在林维面前跟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元初对它表示同情,“李曼柔算计原主和池定归、操控祁云那么厉害,怎么在自己的婚姻里竟然是这样的呢?你观察的时间长,你有没有看到林维有对李曼柔实施情感操控?我暂时没看出来。”
系统说“我也没看出来。林维其实不太跟她交流。但是李曼柔就是对他有一种崇拜的感觉。”
元初想了想,决定让他们提前下乡。
其实这个时间,思想整顿的范围还比较小,还没轮到林家这种小虾米,但林维和林家人的思想确实还比较落后,还有很强的阶级优越性,关键是,他们想要保住这种阶级优越性,并不想建立人人平等的新世界。他们想要保留“特权”。
林家对国家已经实施的土地改革、正在执行的公私合营都有很大的意见。只是还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元初决定做个好事。
她以李曼柔的名义将林维平时写的一些不会发表、也发表不了的“时政评论”一股脑的都寄了出去。
林维不是怀才不遇吗?那是因为别人没看见他的才华,要是看见了,自然就会引人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