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帐中那十名被掳来淫乐的女子,也早已没了气息,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倒在血泊中,景象凄惨。
野至鲁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权力斗争免不了伤及无辜,格里巴多年暴虐统治,早已激起部族上下不满,如今身死族灭,也是咎由自取。
圭圣军坤军与可萨军将士则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将格里巴的死忠残余彻底歼灭,确保驻地不再有反抗势力。
随后野至鲁通过旧部迅速联络哈达部各氏族长老,召开部族大会。
在圭圣军坤字营列阵威慑下,长老们无人敢有异议,一致推举野至鲁为新的哈达部首领。
野至鲁当场宣布政令:赦免所有非死忠部族成员,恢复往日的牧场分配制度,同时从部族青壮中挑选三千人组建部族军,由圭圣军派教官进行训练。
安排妥当后,他立刻派查金带着哈达部的献书与数十匹骏马,赶赴营州向谭威正式归降。
谭威得知消息后大喜过望,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哈达部,漠南防线又添屏障。
他亲自接见查金,接过降书后,当即下令赠予哈达部五百把腰刀、两百张弓与五千支箭,帮助其增强部族军实力。“如今草原局势复杂,哈达部新定,需尽快站稳脚跟。”
谭威对查金说道,“这些武器你先带回,若遇周边部族侵扰,可直接向圭圣军求援。”
查金连连叩谢,心中对谭威的慷慨与远见愈发敬佩。
没过几日,金山北部降下暴雪,哈达部储存的粮草被大雪掩埋,部族陷入缺粮危机。
查金再次紧急赴营州求援,谭威毫不犹豫答应调粮支援:“立刻从营州粮仓调拨三千石粮食,由骑兵队护送前往哈达部,务必确保部族民众不受冻饿之苦。”
这一举动彻底收服了哈达部人心,让野至鲁对谭威更加死心塌地。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十二月,谭威定于六日离开营州返京。
四日这天,营州及周边羟县、桃山谷等地的军政主官齐聚府衙,为他举行饯行酒宴。
大堂内张灯结彩,却难掩一丝离愁别绪。
酒宴伊始,谭威首先端起酒杯,敬向钦差:“钦差大人千里迢迢传旨,一路辛苦,谭威先敬您一杯!”
钦差笑着饮下,随后谭威逐一引荐在场诸官与钦差碰杯,场面恭敬而热闹。
待钦差喝得酩酊大醉,被侍从扶入偏房歇息后,酒宴的氛围才真正放松下来。
谭威端着酒碗,走到厅中中央,目光扫过满座弟兄,神色渐渐凝重。
他将第一碗酒缓缓洒在地上,声音低沉而肃穆:“这第一碗,敬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们!是他们用鲜血守住了营州,守住了这漠南防线,此恩此情,我们永世不忘!”
酒水渗入青砖,仿佛在诉说着对英烈的缅怀,众人皆放下酒杯,肃然低头。
随后他斟满第二碗酒,再次洒向地面:“这第二碗,敬荣军院的勇士们!他们虽身有伤残,却依旧心系家国,是圭圣军的脊梁!”
两碗酒敬罢,他才斟满第三碗,举向在座众人:“这第三碗,敬诸位兄弟!感谢大家这些年与我谭威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今日一醉方休!”
话音落谭威仰头饮尽碗中酒,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大堂内酒气升腾,觥筹交错。
他穿梭在各桌之间,与每一位部下碰杯,从赵岩到普通校尉,无一遗漏。
往日里威严的都督此刻卸下所有防备,与弟兄们畅谈过往征战趣事,酒到酣处,甚至唱起了军中歌谣。
直至月上中天,谭威才醉得站立不稳,被两名亲卫抬回府中。
内院的房间里,穆莱早已等候多时。
她屏退亲卫,亲自打来温水,用棉布细细为谭威擦拭脸颊与双手。
谭威浑身酒气,眉头却紧紧皱着,口中不时喃喃自语。
待将他安顿在床上睡下,穆莱坐在床边守着,忽然听到谭威急促地大喊:“不要!你们别走!”
他双眼紧闭,泪水从眼角滑落,显然是陷入了噩梦。
梦中的他回到了另一个世界,正带着妻女在河边游玩,突然洪水滔天而来,妻女的身影被巨浪吞噬,他拼尽全力追赶,却只抓到一片衣角,最终眼睁睁看着她们消失在洪水中。
穆莱见他如此难受,心中也跟着抽痛,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用蒙古语低声诉说着:“我在呢,威,别怕。。。我不走,薇薇也不走。。。”
她的声音温柔而沙哑,像哄孩子般反复呢喃。
直至三更过后,谭威的呼吸才渐渐平稳,眉头舒展,彻底沉入沉睡。
穆莱却毫无睡意,她披上厚厚的羊毛毯,坐在床边凝视着谭威的睡颜,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胡茬冒出几分沧桑,这些年的征战让他多了几分疲惫,却也更添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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