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轻敌,带前锋营孤军深入,还连累数千人无家可归。"
他突然一拳砸在墙上:
"若不是那该死的明军。。。"
夜幕降临时,四人冒险钻出这家住宅。东城区的街巷弥漫着腐臭味,断裂的门框在风中吱呀作响。
亲卫霍尔踢开半扇破门,屋内被褥散落一地,米缸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其他街区还有明军巡逻。"
另一名亲卫巴珠从街角缩回来,甲胄缝隙里还沾着白日里藏匿时的蛛网。
"我们根本找不到粮食。"
返回密室的路上,可萨阿里一直在琢磨事,他突然想起,之前留意过门口店铺掌柜床头嵌着一个枣木箱,此时那家店铺都被搜了好几次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当几人摸进那家店铺时,阿里凭借记忆扯开床头的木板,那箱面的铜饰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他蹲下身,指尖拂过箱盖上的暗纹。
"这屋子的主人是做皮毛生意的,或许。。。"
霍尔凑过来,清秀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作为四人中唯一会说流利汉话的,他常被派去执行侦察任务。
"首领的意思是。。。"
他突然反应过来,眼中燃起希望。
"箱子里可能藏着银钱?"
可萨阿里用力撬开箱盖,腐朽的木屑簌簌掉落。除了些衣物,最底层的狐皮袄下,果然露出用油布包裹的碎银。
"用这些钱。"
他将布包塞进霍尔怀里。
"明日乔装成汉人,去城西市集买些干粮。"
想到白日里东城区同胞被驱赶的惨状,他握紧了腰间弯刀。
"能不抢劫,就尽量别暴露。"
回去后密室的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四人的身影重新吞入黑暗,唯有箱中银锭的冷光,在浓重的夜色里忽明忽暗。
次日霍尔对着破铜镜整理头冠,将最后一缕卷发塞进帽檐。作为四人中面容最清秀、汉话最流利的,他明白这次采购任务的重要。
清晨他把几块碎银塞进袖袋,推开密室暗门的瞬间,阳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城区的市集人声鼎沸,包子铺的蒸汽混着肉香扑面而来,让他腹中一阵绞痛,自躲进密室,他们每日只敢用冷水泡杂粮充饥。
"来五个炊饼,两斤酱肉。"
霍尔刻意放缓语速,带着七分陕甘口音。掌柜的没多他一眼,麻利地包好食物。当他提着油纸包返回时,听到几个兵卒在酒肆门口闲聊:
"现在城门盘查严得很,每个出城的都要搜身验路引。。。"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霍尔心头,他加快脚步,避开巡逻的明军,钻进阴暗的巷弄。
而在密室里,可萨巴图将生锈的铁爪狠狠砸在地上,火星四溅。
"城墙太高,我们的飞抓根本够不着墙头。"
密室里油灯昏黄,映得四人脸上的阴影不停晃动。可萨阿里又声音低沉说:
"城墙上每隔十步就有守卫,就算勉强爬上去,也会立刻被发现。"
众人陷入沉默,唯有图门咬牙切齿的咀嚼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接下来的一日,密室成了他们与外界隔绝的牢笼。期间不断有人踹开密室外的房门翻找财物,甚至有少男少女趁着夜色来此偷情。
每当脚步声逼近,四人就屏住呼吸贴墙而立,手按在刀柄上,听着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第三日傍晚,霍尔满头大汗地钻回密室,衣襟被汗水浸透。
"首领!"
他难掩兴奋。
"明军前锋已进城,大队人马明日就到!百姓要出城迎接,到时候必定混乱!"
他从怀中掏出油饼和馒头,掰成几块分给众人。
"我们混在人群里,定能趁机出城!"
可萨阿里却没有接吃的,他缓缓坐在木箱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箱面的裂痕。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变形。
霍尔举着油饼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首领?明日就是绝佳机会,为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可萨阿里的沉默中,藏着远比出城更沉重的东西。密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唯有油灯芯爆裂的噼啪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可萨阿里坐在密室的木箱上,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他缓缓开口道:
“明军主力大举北上,可萨尤金在瓜州一带怕是凶多吉少。若不是那边战事吃紧,城外的可萨大军又怎会突然退兵?”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霍尔有些着急地问道:
“那首领,我们还要按原计划出城吗?现在局势不明,万一。。。”
可萨阿里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越是局势不明,我们越要尽快出城。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