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轻晃,谭威刚跨过尺许高的青石门槛,便嗅到当归混着艾草的苦香。
柜台后小伙计本在打盹,瞥见云琴藕荷色裙裾上绣的高门缠枝纹,手中鸡毛掸子停了一下。\"客官要抓什么...\"话音戛止在谭威解开蓝布包袱的瞬间。
老掌柜鼻梁上的玳瑁眼镜滑到下巴,枯枝般的手指悬在那支山参上方颤抖:\"参须如龙须盘结,金井玉栏纹这般清晰...怕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
他忽然缩回手,仿佛被火燎了似的,\"小老儿这铺面,就是把三间瓦房抵了也凑不出这银钱,不过到是可以给您找个主顾,徐家近期正在寻老参。\"
云琴踮脚附在谭威耳边:\"城北徐家开着七间当铺,去年光捐给守军的棉衣就值八百两。\"话音未落,后堂小厮已揣着名帖冲出门去。不过半盏茶功夫,街面传来急雨般的马蹄声,枣红马上跃下个穿宝蓝织金箭袖的青年,腰间羊脂玉佩撞在剑鞘上叮咚作响。
\"在下家父沉疴三月,正缺这味老参。\"青年深揖及地时,谭威注意到他靴帮沾着新鲜泥点,想来是策马过急溅上的。
当青年抬眼细观山参,眸中水光倏忽一闪:\"先生若肯割爱,徐家愿以重金相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