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沉沉的水几乎淹到了他的下巴!
他一动不动,头颅低垂,气息微弱到近乎于无,仿佛一具即将腐朽的尸体…
似乎是感知到了头顶的光亮和动静,那个被倒吊的人影,极其缓慢、僵硬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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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
苍白浮肿的脸…
标志性的眯眯眼…
还有那抹即使虚弱到极致、也依然无法抹去的…苍白笑容!
“!!!”
江蝉瞳孔骤缩!
心头的惊疑瞬间达到了顶点!
但紧接着他就确定了一件事…毫无疑问,井下的这家伙,就是那个在一九年来到这座村子的外乡人…就是四骸伶人的另一个傀儡身…跟高鸦的脸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身形有所出入…
没有丝毫犹豫,江蝉立刻将撬开的木板重新盖了回去!
嘭…严丝合缝!
他直起身,目光如电,再次扫视这片彻底荒废、充斥着死寂和不安的窝棚。
宋老蔫…那个看似老实木讷的挖坟人,他究竟是如何将这家伙活捉…并囚禁在这口井下?
关了多久?
又为何偏偏在此时,将其暴露出来,还刻意留了最后一口气?
“就像是…早预料到我还会再回来,有意留给我的……”
宋老蔫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笼罩芦岗村的迷雾,
从未真正散去过!
之前揭开的关于夜游神、关于事件来龙去脉的所谓“真相”,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至少,这第二层阴墟的源头、依旧是个谜,至少宋老蔫…在这座村子里扮演的角色,也绝非一个庄稼汉…
江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谜团与寒意。
此刻,他根本已无暇它顾!
谜团再深,他已不想再继续探究下去,他只想快些离开此地!
他再次取出了那本诡异的鬼聘书,打开,他的声音冰冷而直接。
“材料找到了…”
“仪式!怎么做?!”
鬼聘书沉寂了片刻,仿佛在无声地整理着某种古老而禁忌的知识,又仿佛是在试探什么。
片刻后,猩红的字迹在驳黄的内页上缓缓渗出,并非直接叙述,而是再次以一种文献考据般的方式呈现…
《幽仪拾遗·尸乘篇》载:「六尸之礼,勾幽明之枢。其仪以‘蓍’为引,承阴祀之息;以符为契,刻通灵之纹…」
「蓍…曰‘引魂蓍’。乃极阴之壤、汲怨气而生者之花卉…以其根植幽冥,茎叶藏阴,其花可诱亡魂,聚阴气,为勾连‘先尸之乘’之信物也。」
「施仪者,需于六极…即东、南、西、北、上、下方位,刻‘六极尸符’,以尸符为阵,纳‘引魂蓍’于六极阵眼…其后,立尸为基,静待乘至。」
“……”
晦涩的字迹浮现过后,书页上再次勾勒出清晰的线条…一口井被标注在中心,井口周围的地面以及半空中,依次刻画出六个方位,每个方位都连接着一种极其繁复的符号绘刻。
六个符文又彼此勾连,最终在井口形成一个深邃的、不断旋转的旋涡状核心。
最后在那六个符文的节点上,各自插上一束花。
毫无疑问,图画中的井,对应的就是面前这口地井。
江蝉的目光,继而落在“引魂蓍”的要求上,眉头微蹙,“花?这鬼地方…”
但是话没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身来到窝棚外面……
宋老蔫曾开垦出来的田地,此刻变得彻底荒芜。
果然!
在那荒草丛生的田埂边,零星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小花!
花朵细小,形状有点像雏菊,花瓣单薄苍白,在灰蒙蒙的光线下,泛着一种病态的光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气息。
“生长在这乱坟坡之上,怎么也能满足引魂蓍的要求了…”
江蝉立刻上前,迅速采摘了一大把这种不知名的白花。
重新返回,看着那碍事的半塌半朽窝棚残骸,他再无顾忌,直接挥动血灾鬼刀,几道凌厉的血色刀罡闪过,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墙和框架被彻底轰塌!
接着,他引动那墨绿色鬼火,将遍地的残骸焚烧清理干净,露出了地井周围一片平整、但散发着焦糊和死寂的空地。
他展开鬼聘书,对照着那幅邪异的图画,一步一步的开始布置仪式。
他首先绕着地井,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出六步,确定四个方位…依次用血灾鬼刀,在地面上刻画那个繁复的符纹图案!
一边刻画,他的口中一边默念着步骤,“东极…勾幽冥…”
接着是南,
“南极…聚亡魂…”
“西极…定尸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