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池却一脸茫然的望着楼梯口,手中依然端着那盘饺子。
文柔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踹了一脚他的凳子,没好气道:“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看看小珩。”
景池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放下饺子,匆匆朝楼上奔去。
来到卧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哭声,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的喘不上气来。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柳钦珩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鞋子甩得东一只,西一只。
他慢慢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轻声问道:“宝贝,告诉我为什么要哭?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说你想家了?”
柳钦珩听到声音,觉得更凶了。
“你很好,你很好景池。”他哭着说。
“那就是想家了?我现在订机票,明天让阳阳带你回柳家老宅。”
柳钦珩慌了,以为景池这是要送他走,不要他了,吓得他双手紧紧圈住景池的脖子,“不要,我不回去,我不走,不走。”
景池抽了张纸,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净,“那你说你想怎样?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闹这一出让大家怎么过年?”
“我心疼。”柳钦珩抱着他不松手,“景池,我心好疼啊。”
“为什么桌上没有你爱吃的菜,就连饺子都是你不爱吃的馅。”
“为什么?为什么?年夜饭不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不做你爱吃的。”
他一边说,一边哭。
景池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就应该这个哭?”
“你不是吃鱼过敏吗,为什么要吃,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景池…景池…”
柳钦珩这是第一次带着浓重的鼻音,哭喊着他的名字。
“不哭了啊,那桌菜是爸做的,他要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我见你吃不惯酥饺,特意给你包了香菇肉馅的饺子。”
他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吃鱼不过敏的,只是长大后突然出现的症状,外婆她并不知道。”
柳钦珩打了个哭 嗝,眼泪终于停了。
景池松了口气,娇气包真难哄,似乎又很好哄。
“洗洗脸,换身衣服,老公带你下去要红包。”景池拿过鞋子给他穿上,牵着他往洗手间去。
柳钦珩乖乖的跟过去,低着头,站在洗手台前一动不动。
景池无奈,扯下毛巾打湿,给他擦脸,“真难伺候,比祖宗还祖宗。”
“我很好伺候,一个亲亲就好了。”柳钦珩小声的嘟囔着反驳他。
景池被他气笑,“你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我下不去嘴。”
“那我亲你。”柳钦珩仰起头凑了过去。
景池把头扭到一旁,“别闹,再不下去估计他们就要上来了。”
柳钦珩不情不愿的换好衣服,反手将景池按在壁橱上,“老公~你亲我一下嘛。”
“不亲,赶紧下去,不然以后都不亲你。”景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哼~不亲就不亲,说的好像我很稀罕你似的。”柳钦珩气呼呼的下楼去了。
“没事,我稀罕你就行。”景池整理了衣服,也跟着下了楼。
“小珩快来,你爸和你舅舅都要开第二瓶酒了。”见他下来,文柔扬声喊他,声音里裹着笑,尾音消失在文语欢喊文佳敏和秦芸端菜的高声中。
“来了。”文佳敏和秦芸放下手中的手机,赶紧进了厨房。
景延正在帮温舟剥螃蟹,骨节分明的手指沾了点蟹黄,他抬眼看向柳钦珩,睫毛上像是落了点灯光的碎金,“这浅蓝色的衣服比刚才那套好看多了,衬的你更白了。”
“那是。”柳钦珩扬起下巴,故意拖长了调子,“我记得某人说过我穿浅蓝色很丑。”
满桌的人都笑起来。
温舟拍了下景延的胳膊,“钦珩说的某人是你吧,以后少说话。”
景延低低地笑,把剥好的蟹肉放进温舟的小碟中,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也觉得好看啊,等回去给你买。”
温舟的耳尖腾地红了。
桌上的暖光灯刚好照在他耳垂上,景延的目光在那点嫣红上停了半秒,才转向端着酒杯站起来的文礼。
“今年是咱们家最热闹的一年。” 文礼举着酒杯,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也是小珩在咱们家过第一个年。”
他顿了顿,看向柳钦珩时,语气软下来,“以前总担心池儿太混没人要,如今却是他结婚最早,舅舅谢谢你不嫌弃他。”
景池的眼眶有点热。
“舅舅,您太客气了。”柳钦珩站起身来,郑重地说道:“景池贯穿了我整个青春,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他。”
柳钦珩说话时,景池紧紧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外面的烟花突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