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的两个孙儿马上要出生了,为了你孙子,咱多积点福,你这一次就答应振飞吧,你答应了振飞,除夕也还了振飞的救命恩情,等除夕和小宝回来,咱们一家人的日子,不还像以前一样过吗?”
如今,康馨的话,就是李家的圣旨,为了她肚子里的两个孙子,李婶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默许了。
两天后,除夕带着小宝,跟随着振飞和郝市长,离开了小年庄,返回中都。
小宝很是奇怪,“妈妈,我今天要上学,外公怎么不送我去上学?你带着我,跟着叔叔爷爷要去哪里?”
除夕道:“小宝,你太爷爷,就是以前在咱们年家民宿住的太爷爷,他生病了,回到了中东,他现在病得很厉害,他想小宝了,咱们去中都看太爷爷可好?”
“好的好的,妈,太爷爷对我可亲了,我们现在就去中都看太爷爷。”
郝老爷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这两天几乎不能进食了。
眼下只靠随行的医生打营养针来维持着。
他拼尽全力硬撑着,两眼死死的盯着大门口,他期盼着儿子和孙子,快快把小宝带回来,他好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等不到曾孙子回来。
再次来到省委大院的二层小楼,除夕恍若隔世。
当年振飞拉着她的手,跑回他父母的家,他的母亲王部长对她几尽羞辱,赶出家门。
她曾对自己说,今生永不踏入这大门一步。
多年后的今天,是他们王家、郝家苦苦哀求,看在振飞救她的份上,她才放下当初的誓言,再次来到这里。
王部长早接到电话,知道他们带着小宝回来了,她早早来到院里外面,焦急的等待着除夕和小宝的到来。
除夕带着小宝先下了车,王部长忙迎了上来,“除夕,小宝,你们回来了,快快快,除夕,带小宝回家。”
回来了?回家?这里,何曾是过自己的家?
进大院的大门口竟然有警卫守门,这里和村里的家完全不一样,小宝怯生生道:“妈,太爷爷就在这里住吗?”
“是呀,小宝,你快进去,太爷爷肯定在等着你呢。”
小宝进了小院,看着这清冷的二层小院,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住着太爷爷,他只好大声道:“太爷爷,太爷爷,我是小宝,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这叫声,让几近陷入昏迷的郝老爷子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他忙让大夫推着他的轮椅往门口走去。
老爷子一看见小宝,小宝像在小年庄的时候,飞一般冲进他的怀里,嘴里不停的说道:“太爷爷,我想你了。”
老爷子用尽全力,紧紧的抱着小宝,喃喃自语道:“念祖,念祖终于回来了。”他抱着小宝,再也舍不得松手。
念祖?谁是念祖?太爷爷生病病糊涂了吗?
郝老爷子对跟在小宝后面进了房间的儿子道:“兴华,快,快给村长打电话,该准备的,让他马上准备好,我们这会就带小宝回去。”
“好好好,我马上打电话,走,走,咱们现在立马赶往郝家庄,赶往郝家祠堂。”
郝老爷子的儿子郝兴华,为了他们郝家庄,做了多少事啊?
如今郝老爷子大限将至,生前也就这么一个愿望交给他村长来办理。
村长怎可怠慢?这两天他把郝家曾孙子要入郝家家谱的准备工作,都准备的妥妥贴贴的。
族人都找到了,连庆典的仪式、流程都反复推敲、反复修改。
就等着郝老爷子和他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回到这郝家祠堂。
接到郝市长电话,村长立马带着族人,先往祠堂赶去。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郊区老家祠堂的外面。
祠堂门口青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咯吱作响。
祠堂的木门敞开着,两边站满了迎接他们的郝姓族人。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郝老爷子被村长和族里的几个长辈扶着,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浑浊的眼睛在看着小宝的,眼里满是光。
“好……好……”他挣扎着要起身,被儿子郝兴华按住。
吉时到——”司仪扯着嗓子喊。
香炉里插上三炷高香,村长把家谱捧到香案上,老爷子被人扶着坐起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家谱的空白处,那是给他的曾孙子留的位置。
家谱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供桌上,旁边摆着笔墨,振飞把小宝领到桌前,小宝的手指在冰凉的桌面上蜷缩了一下。
郝老爷子按住孩子的肩膀,让他对着家谱磕头,小宝磕得慌忙,额头在青砖地上撞出闷响。
郝老爷子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家谱上的一个空白处。郝兴华拿起毛笔,蘸了墨,递到振飞手里。“写下你儿子郝念祖的名字。”他轻声说。
振飞的手在抖,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在那个空白处落下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