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首辅紧紧皱起了眉头,户部尚书郑起叹了口气,兵部尚书陆伦搓了搓手指。
“消息属实?”
皇帝面色不变,问道。
李泽岳拱手道:“属实。”
原本御书房内高涨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有些巧了。”
太子喃喃着说道。
张首辅与诸位大臣点了点头。
“是巧了。”
方才他们还在商讨着国战是否要推进下去以及北蛮提出的和谈条件,下一刻,二殿下就带来了如此消息。
霜戎位于大宁西侧高原,他们想要向大宁发兵,有两个方向。
其一,向北,进兵西域。
其二,向东,取蜀西以图广袤平原。
现在,蜀地只是有了霜戎兵发雪满关的消息,可对于其兵力却一无所知。
他们并不能确定他们向蜀地派出的攻势是否是幌子,声东击西以图西域。
西域都护府大都护是太子的老丈人张虎,其很大一部分兵力都被调去了御蛮城,在定北王帐下参与国战,如今并没有足够防范霜戎的兵力。
也就是说,大宁现在的境地,很尴尬。
“这是逼咱们……接受他们的请降?”
兵部尚书郑起只觉得有些荒谬。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轻轻颔首,道:
“看来,北边那位年轻人,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早早地就给魏国,准备好了一条后路。
如此看来,倒是朕,成了他刮骨疗毒的刀子啊。”
太子笑了笑:“这也是那位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以,谁愿意让别国兵马在自己疆域内驰骋,还把自家国教给烧成灰烬。
父皇,定北王叔和祁王叔他们两位,可不是普通的刀子,是开疆扩土的战斧。既然北边那位拿咱们当刀,那咱们就用斧子,在他身上狠狠砍下一块骨头来。”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大战,斩首十万,俘虏十万,乌然三镇落入我朝之手,这已然让他们伤筋动骨了。
他们要谈条件,那就谈吧,须砍下来他们一臂。
北边那小子想借霜戎之手,想上桌子,他成功了,朕给他一个上桌谈判的资格。
赔款、割地、赎俘、纳贡。
这些东西,需把大魏的血放干净,你们定下一个标准。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场国战的战果最大化。
如果北边那小子贪得无厌,
那咱们,西域的统治,可以不要,无非是少了一块穷乡僻壤,可以重新打下来。
蜀地那边,一时半会他们破不了雪满关,我们还有耗的时间。
那小子既然想上谈判桌,朕给他机会,但想下来,可就难了。
若是当真谈不拢……”
皇帝拍了拍龙椅的扶手:
“那就灭国吧。”
……
诸位大臣走了,他们要去商议如何在北蛮身上大放血。
御书房内只剩下了李家父子三人。
皇帝看了看站在御座下的二子,眼神有些复杂,
良久,他开口道:
“蜀王听旨。”
李泽岳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郑重道:
“儿臣在。”
太子站在一旁,叹了口气。
皇帝敲了敲扶手,看着李泽岳:
“蜀地,你得去了。”
李泽岳眼神平静,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儿臣身为藩王,自有抵御外敌,屏藩朝廷之责,儿臣愿往。”
“雪满关总兵薛盛,是一个会打仗的,当年……在朕麾下,任先锋将。
这些年,雪满关一线,在他的手里巩固的很好,那里有五万守军。”
皇帝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从腰间抽出一个玉佩。
李泽岳的眼里,冒出了绿光。
他对那个玉佩……很是熟悉。
节制天下兵马!
皇帝拿着那块玉佩,递给了李泽岳。
老二兴奋地接过,可落在手里,却发现了这块玉佩与之前的那块有些不同。
同样是龙纹佩,可这块的背后,刻了一个蜀字。
皇帝看着这小子兴高采烈的模样,摇了摇头。
“有此佩,便是有调动蜀地兵马的最高权力。
朕知晓,你想打仗,自幼便与定北王还有金吾卫霍浪讨教战阵之道。
可你还是要知道,这次去蜀地,战局至关重要。
按理说,你没上过战场,朕不应当给你统兵的权力,要知道,将帅的每一道命令,便是赌上了麾下上万男儿的性命。
可朕,还是把这佩给了你。
我李家以武立国,大战当前,你自是要去前线杀敌。
你是王,是朕的儿子,又是在兵临城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