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情况会一瞬间急转而下,我大魏会如此兵败如山倒。
所以,他此时应当点齐了兵马,向大宁蜀地的那座雪满关,进发了。
国师,你说,
面临着外患再起,且宁魏战场早已取得一定战果的大宁,还会把这场国战继续推进下去吗?”
国师沉默了。
杨松长叹一声:
“割地、赔款、赎俘、岁供,朕会向南面那位同行自称为侄皇帝,只求大战停止。
败,是铁定的败了,并且一败涂地。
朕现在只能尽力,将这场大战的亏损降至最低,朝臣们也绝不愿意打下去了,在如此状况下,他们定然会帮朕把局面给稳住。
先生,朕,当真是在收拾你留下来的烂摊子啊。”
国师呼出一口气,目光看向了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柳垂几人。
以他现在的状态,若是硬拼,他们会死,自己……也差不多了。
他抬起头,看着杨松,问道:
“所以,你想如何处置我?”
杨松咧嘴笑了:
“国师,您说什么呢,学生怎么可能处置您?”
国师皱起了眉头。
“国师,学生为您挑了一个好地方,在作为新的国师府,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摆出这个名字了。
您现在身受重伤,学生竭尽一切力量收集灵丹妙药为您治伤。
朕还可以重新寻觅有天资的孩子,作为您的弟子,让您来教导。
毕竟,巫神教,总归是要存在的。
您想要什么,朕就给您什么,您还是需要养好伤,再继续提升实力,您还是大魏的国之柱石。
朕,和大魏的子民,还离不开您。”
“你不怕,我杀了你?”
国师疑惑问道。
闻言,杨松深吸一口气,拨开身前的侍卫们,示意柳垂退下,自己孤身站在了国师的对面,恭恭敬敬,俯身一礼:
“还望国师知道,朕今日此种种行径,皆是为家国计的无奈之举。
有诸位师兄在,朕,实在是无法在朝中施展。
此时尚值国之倾覆,有国师作为擎天之柱,朕才可放手一搏。
国师境界通神,且尚有继续前进之望,朕愿以举国之力,供国师修行之用。
近些年,俗世杂务乱了国师修行之心,拖累了国师修行之速,接下来,还请交给学生吧。
若到来日,国朝稳定,国师伤势复原,境界精进,尚念今日学生不孝之举,学生愿亲自将头颅拱手送上。
只求学生去后,国师能圆学生毕生南下之愿,至那时日,国师至学生墓前,烧张纸告与学生,学生便满足了。
只是此时,还望先生与学生联手,共克难关。”
言罢,在国师身前,杨松再拜一礼。
风,吹过了宫墙。
看着眼前已经真正成为一名九五至尊的弟子,国师的眼神有了一瞬的茫然。
他似乎,看到了先帝的模样。
尤记得,
那座宫殿,那张病榻,那袭龙袍。
以及,那一句,
“国师,松儿和大魏,便交托予你了。”
……
一切的表演,一切的谈判,一切的话语,都是以实力说话。
很显然,此时的杨松已经有了与国师谈判的资格。
忠心耿耿的柳垂,实力强悍的北海盟、内廷、血滴子,在皇权压过神权的此时,完完全全成了杨松手中的绝对力量。
国师手中或许还有牌没打完,但此时,已经没有必要了。
正如杨松所说,大魏的局势,太严峻了,他们已经没有再将内斗继续下去的资格了。
等到大魏倾覆,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费。
巫神是大魏的巫神,大魏都没了,还有个屁的巫神教。
等到大宁给的威胁解除,国师和皇帝的斗争可能还会继续,但两人都不是目光短浅意气用事之辈,绝对会把争斗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
因为,彼此之间,都还有着利用的价值。
国师接受了杨松的条件。
是日,大魏遣使南下,
递交国书,请降。
……
“大捷!大捷!
定北王攻克乌然三镇,斩敌十万,俘虏十万!
祁王率五万铁骑焚烧巫神山,兵临云京城下!
北魏皇帝请降!”
“大捷!”
“大捷!”
十月初,大宁乾安城。
日照三杆,李泽岳被街上急促的马蹄声与吆喝声吵醒。
八百里加急。
他茫然地坐起身,拍了拍身旁睡相不好导致被子滑落的夫人。
太阳透过窗子,照在她露出的半张光滑臀瓣上。
李泽岳轻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