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首了,
李泽岳吟的有些累了,他清了清嗓子,缓了缓,接着道: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九首诵罢,李泽岳长呼一口气,看着面前已然深深沉入诗中意境的小姑娘们,笑了笑。
“行了行了,都那么大了,当着那么多人面念情诗,也不嫌害臊。”
正门内,
定北王妃杨曼款款走来,白了李泽岳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李泽岳看见老丈母娘,瞬间就明白这作诗的主意是谁出的了。
“娘,那我进去了。”
李泽岳扯着嗓子喊道。
杨曼眼睛一下瞪大,伸着手就往李泽岳身上拍:“臭小子,乱喊什么呢!”
李泽岳不管不顾,往正门内走去。
定北王府装扮的也极为喜庆,到处是红布红绸,尽是宾客。
一路走到正庭,他这才停住了脚步。
赵清遥身着华丽翟衣,蒙着盖头,由太傅扶着她的手,就站在那里。
她真的很美,一如既往的美。
就算此时他看不到赵清遥的脸庞,李泽岳也知道,她就站在那里,这就是她,世上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能有她这般的气质。
这是赵清遥,
自今日起,她就是自己的妻。
天地礼法所认,谁都改变不了。
按理说,现在应有太傅一步步搀着赵清遥,走向门外的厌翟车。
李泽岳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股热切,他两步上前,一把牵住了赵清遥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随后,背对着她,弯下了腰。
一旁的老太傅似乎听到,自家孙女笑了一声,然后,她上前搂住了李泽岳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走咯——”
李泽岳穿着衮冕,赵清遥穿着翟衣,
没有行雁礼,没有听女方家长嘱托,两个穿着世间最为尊贵服饰的年轻人,不管不顾,如寻常人家结婚一般,新郎背起了新娘子,小跑着向门外走去。
王府内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慌张地看着这两个不遵礼法的年轻人。
李泽岳的兄弟们,赵清遥的姐妹们,都在无奈地笑着,仿佛只有如此肆意行事,才不愧是李泽岳和赵清遥。
陆瑜摇了摇头,手中拿着大雁,
以副婚使的身份,代李泽岳向太傅行了雁礼。
李泽岳背着赵清遥一路小跑,跑出了定北王府,来到了厌翟车前。
“臭小子,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杨曼在后面高声喊着,
她准备了好久,想要过一把丈母娘瘾的话术,全都白费了。
赵清遥在女官的搀扶下,上了翟车。
李泽岳重新跨上了队伍最前面的骏马,一夹马腹,再度启程,
“亲迎礼成,
起驾——”
大太监刘建的声音适时响起,
鼓吹班重新开始奏乐,喧闹而热烈的乐曲再度点燃。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人潮,身后是自己刚刚接上车的妻子。
李泽岳骑在马上,被绣春卫们簇拥着,锣鼓喧天,向王府走去。
少年意气风发,冕下的脸庞,肆意地笑着。
“今天,赵清遥,就是我李泽岳的媳妇啦!”
李泽岳高声呼喊道。
迎亲的车队很长,围观的人群更长。
在场无数人都听到了李泽岳肆意地喊声。
此时,迎亲车队行至京城最为繁华地段,也是东市最繁华的那条街。
酒楼、茶馆、乐阁,街两侧都挤满了人,建筑上也挤满了人,他们都瞪着眼睛,看着那英武的年轻身影。
“山字号,恭贺王爷大婚——”
忽的,有一声长吟响彻大街。
李泽岳循声望去,发现大街西侧的一处楼上,坐着一个儒雅的胖子,他的身旁,站着一个黑衣人。
阿大回来了。
他身旁那黑衣人脚尖轻点,掠至半空,他的身形所过之处,钱币如雪花般飘散于人间。
“雪松居,恭贺王爷大婚,祝王爷王妃幸福美满,永结同心!”
“春归楼,恭贺王爷大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大鹏商号,恭贺王爷大婚,祝王爷王妃白头偕老!”
大街两侧的高楼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么多的身影,他们的胸口,全都印着山字纹。
春归楼有舞女身着轻纱,飞天般漫步于楼阁之上,手上托着篮子,
不断有铜币挥挥扬扬落于人间,如落花般飘下。
然而,下一刻,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