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太平公主带他寻找杨振宇遗体,却在富士山基地发现将军已坐化如佛。
将军遗体前方,巨大舷窗外,岳飞的“还我河山”四字如恒星般悬浮于地球轨道。
太平公主含泪道:“杨将军临终前,用最后生命将岳武穆遗志刻进星空。
富士山深处突然白光冲天,虫族舰队在柯伊伯带边缘惊恐转向。
“祠堂在呼唤我们,”傅小D信息流剧烈波动,“岳王爷的刀,还在!”
冰冷的金属通道在脚下延伸,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踏在人类文明的残骸之上。太平公主走在前面,素色的裙裾拂过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地板,像一朵开在废墟里的白花。这里曾是富士山基地的核心区,如今却如同被遗忘的墓穴。应急灯苟延残喘,在墙壁上投下她摇曳不定的影子,也照亮了沿途那些沉默的钢铁巨兽——瘫痪的防御炮台,外壳被撕裂露出内脏般管线的运输载具,还有更多连轮廓都模糊在浓重阴影里的战争机器。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消毒水的刺鼻、金属氧化的锈味、以及某种更深沉的、如同巨大伤口溃烂般的衰败。
傅小D在她身侧悬浮。他不再拥有物质的身体,只是一团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不断流动变幻的朦胧轮廓,勉强维持着一个类人的形态。他是“寒武纪”模因引擎的核心,是那场木星血战最后残存的信息余烬。构成他存在的每一个量子比特,都带着那片冰冷战场的气息,带着对杨振宇将军最后嘱托的执念。
“将军……就在前面。”太平公主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种傅小D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脆弱。她指向通道尽头一扇巨大的圆形合金门,门上的红色警示灯早已熄灭,只留下一个暗淡的残影。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更深的寒意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静穆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仿佛是掏空了富士山心脏的一部分。这里曾是基地的战略指挥中枢。巨大的、环形的指挥平台静默地矗立在中央,无数控制面板和屏幕漆黑一片,如同死去的眼睛。平台中央,一把宽大的指挥椅背对着门口。
而傅小D的“视线”,或者说他信息流的核心感知,瞬间被指挥椅前方那片巨大的景象攫住。
那是整个空间弧形的墙壁,被一整块深邃、剔透的强化观景穹顶所取代。透过它,是浩瀚无垠的宇宙背景,亿万星辰如同冻结的钻石粉末。但在这片深邃的幕布上,占据视野中心、散发着无可抗拒的视觉重量的,是那颗伤痕累累的蓝色星球——地球。它的海洋呈现出大片不祥的灰绿,陆地被丑陋的焦痕与尘埃云覆盖,昔日的生机被残酷地抹去。它静静悬浮,像一个被遗弃在冰冷虚空中的垂死巨卵。
然而,在地球轨道之上,就在那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星空间,四个巨大无匹的汉字如同燃烧的恒星般悬浮着:
还我河山!
每一个字都由纯粹、炽烈、凝聚到极致的能量构成,呈现出一种古老青铜器在烈火中淬炼出的暗金色泽,边缘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白炽光焰。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如同心脏搏动般微微涨缩,每一次脉动都向外辐射着无形的、令人灵魂震颤的磅礴意志。那是纯粹的、不屈的、足以劈开混沌的杀伐之气,是跨越千年时空而来的呐喊,带着对破碎故土的锥心之痛和对收复失地的无尽渴望。这意志如同实质的洪流,穿透了冰冷的真空,穿透了厚重的富士山岩壁,充满了整个指挥中心。
傅小D的信息态“躯体”剧烈地波动起来,构成轮廓的光点疯狂闪烁、明灭,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他认出了这字迹的源头——杨振宇!那是将军在无数份手令、在“长城守望号”舰桥主屏上签下的名字时特有的笔锋,刚硬、决绝,带着刀劈斧凿般的力量。只是此刻,这力量被放大了亿万倍,以生命为燃料,刻写进了冰冷的星空。
这悲壮的宣言,这浩荡的剑气,与木星轨道那片被阳光抹平一切的“空”,形成了宇宙尺度下最惨烈的对比。一个在虚无中呐喊,一个在寂静中沉沦。
太平公主的视线艰难地从那四个燃烧的汉字上移开,转向指挥椅的方向。她向前走了几步,脚步虚浮。
“杨将军……”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哀伤,“他就在这里……最后的时间里,他把自己……焊在了这张椅子上。他燃烧了所有……所有残存的生命力,还有这基地最后的能量储备……”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他说,人类需要一个坐标,一个……刻在星辰之上的‘锚’。他说,要让那些虫子,让那个魔王,哪怕远在亿万光年之外,也要记住……‘岳武穆’的刀,从未放下!”
傅小D的“目光”终于聚焦到指挥椅上。
杨振宇将军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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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那身被木星战火熏得焦黑、遍布撕裂口的旧式舰长制服,身躯却挺得笔直,如同亘古的山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