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抓着他的胳膊,问:“你们到底商量了点什么?”
尤乾陵一边拢着她往里面推,一边摇头细致地回答她,说:“什么都没商量,真的。我知道的都跟你交代过了。周知尧是我负责要处理掉的障碍。其他的不归我管,我也不需要负责。”
闫欣有听没有懂,但方才听到的话有一点她必须确认。
“什么意思?我爹死了……他刚才是说真的吗?”
尤乾陵看着闫欣,偏偏这里他无法解释。
闫怀谨连他这个合伙人也坑。果然知父莫若女。
闫欣从尤乾陵眼中似乎看出了一点自己不太想知道的答案。
她眼微红,泪从眼角滑落。共情能力极强的尤乾陵看她这副模样瞬间心在绞痛。
“难怪惊偶没找到……什么时候的事?”闫欣却很快收好了自己的心绪,冷静下来。
尤乾陵现在只想着能保护好闫欣,他下意识开始找她的偃偶,说:“你的偃偶呢?对了,你的戏偶我带来了。我不清楚怎么用她。一会都给你。”
闫欣心想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
她来这里时就一肚子气,骂了一路自己在乎的人没一个省心。爹也是个混账,什么都不跟自己说清楚,还尽捣乱。
结果还真就给了她闹了那么大一个混乱。
现在,要怎么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全埋了肯定不行。
至少为了尤府,琼花宴的真相一定要昭告天下。
天机阁底空间不大,云远舟带进来的人不多。这会也顾不上抓什么朝廷钦犯了,一股脑儿全部都围在了崇明帝身旁护驾。
洪九看着白白净净,却也有那么一点底子在。他站在了崇明帝跟前,紧张地侧头道:“陛下……”
崇明帝不慌不忙道:“不用担心。朕早有准备,天机阁内部若是封死了,外面也有办法打得开。马上大祭要点火了,太子见朕未归,必会派人过来。”
洪九听到这里才大松了口气,道:“还是陛下未雨绸缪。”
但崇明帝的脸色并不好——他不担心性命,而是恼怒于自己想要的安排要被打乱了。若是太子不够精明,全然听从自己也还好。
坏就坏在,朱简最近有了二心。
好在这节骨眼上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崇明帝暗道,天家的父子也是父子,朱简也没有其他兄弟来跟他争抢些什么,不至于跟自己撕破脸。
只要后宫里皇后还在,朱简就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最大的问题还是眼前——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先把这些人都除掉才行。
‘闫怀谨’盘坐了下来,托着腮目视崇明帝,戏谑地笑了声道:“嚯,看样子已经想好对策了。那么来交锋吧。”
他只是轻轻地挥手,九具棺材的偃偶全数都盖上了面具。尤乾陵紧张地推闫欣,闫欣扒拉着他的胳膊,说:“不要紧,他现在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尤乾陵问:“他想做什么?”
闫欣道:“字面意思。关于祭天台和长公主之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
譬如,既然琼花宴后祭天台的图纸被押在了御书房,朱明礼为何还要重新启用这个和长公主有关的提议。
还有为何要杀和琼花宴完全无关的这些工匠。
“既然长公主将琼花宴的经过给你们说完了,那么我就从琼花宴开始和你们说吧。”‘闫怀谨’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这就要从周知尧将长公主的机芯暗地里送回古宅说起。”
闫欣也很奇怪,周知尧既然是凶手,按照他做事的风格,至少会将机芯毁掉。但他却选择将机芯送回古宅。
“人真的太奇怪了。按照逻辑来说,风险如此大的决定,正常会选择尽量降低对自己的危险。而你,周知尧,为何要走这条路?”
周知尧笑了笑,说:“任何人站在我的位置,都会选择这条路。一把凶器,若是毫无用武之地了。那人还会留着这种晦气的东西吗?正常人都会避而远之对吧。要是有威胁了,那就得想办法毁之。”
‘闫怀谨’恍然大悟,拍掌道:“原来如此。因为狗主人没什么良心,所以为了保证自己不被灭口,就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周知尧哼唧了两声,他似乎被尤乾陵踹伤了,蜷缩在地上猛烈地咳了一阵,挣扎道。
“光是后路可不成。你得要狠,要无人能取代你。我无所不用其极地制造出那么多的隐患,没有他们,我可活不到现在。”
他侧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尤乾陵,说:“要是没有我,陛下可未必能留你到现在。郡爷可知道,北镇抚司原本是给我留的位置。”
周知尧大放厥词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尤乾陵很认同。
朱明礼对周知尧的不放心,其实一目了然。周知尧的出身和手段,确实和北镇抚司原本应该是最合适。
但周知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