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约莫40岁左右,烫着小波浪卷发的中年女人坐在办公桌后面,许是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她略微探头出来。
“请进,咱们宾馆还有许多空房间。”
女人脸上堆砌出笑容,如同花远身边的男人一样,对他上下打量。
赤裸裸,好似在打量一件可以出售的物品。
花远面露阴沉,“我要一个房间,但我只有两百块。”
女人眯眼笑,“可以。”
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但花远无处可去。
他从口袋中取出两百块现钱交到女人手里,接过女人手中的钥匙。
女人指挥男人,“你带他去房间。”
花远的房间号在五楼,宾馆没有电梯,只能通过楼梯前往。
经过四楼的时候,靠近楼梯的房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花远驻足回望,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意解释道:“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这宾馆建立有些年头,好多设施都老旧了。”
他没有怀疑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而是解释起隔音效果。
花远久久未动,突然往楼梯下方迈了一步。
男人眉头一皱,“那里住着别的客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人家的隐私,你会打扰到他们。”
“还有,我的时间有限,宾馆的位置不好,需要我出门揽客。”
“赶紧跟我走吧,你要是惊动其余客人,就是给钱也不能让你住。”
花远收回腿,重新跟在男人身后。
宾馆房间很简单,被褥是雪白色,一眼能看出干净与否。
目前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房门被男人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宾馆大堂。
男人嗑着瓜子,右手支愣在办公桌上,侧着身子道:“这个货比较特殊,多留几天,别让他跑了。”
“他家里要是发现他不见,多半会出来找,到时候我们报个数,狠狠敲他们一笔。”
中年女人不解,“那不是明摆着绑架吗?”
倒不是做不来绑架的事儿,而是这件事犯法,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做。
男人嗤笑,“就说我们见过,想救那个小孩儿,结果绑匪问我们要赎金。”
“赎金数额太大,我们拿不出来,为了小孩不受到伤害,我们暂且答应下来。”
“我们约定好交钱的地点,到时候把钱送过去,当天傍晚绑匪把小孩放回家。”
“他这种人家,应该不在乎这种三瓜两枣,数字别报的太大,够我们挥霍几年就行。”
前头说的赎金数额大,是对平民而言。
后头说的数字别报太大,是对有钱人家而言。
女人给他竖起大拇指,话锋一转道:“不过,拿到钱之后真要把他放回去吗?”
男人咬开瓜子壳,“当然,你以为有钱人好惹?”
“点到为止,他不痛不痒,我们得到好处不就行了。”
“这几天对那个小孩客气一点,让他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宾馆,到时候回去也挑不出错。”
这间宾馆,可不止他们两人,让没见过花远的人出面去说,保准两头都发现不了这里头的猫腻。
两人算盘打得叮当响,连拿到这笔钱,该怎么挥霍都已想好。
花远对此浑然不觉,在副本的柴房中待了三日,他现在很是疲惫。
躺在床上没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花槐欲对他下杀手一事,始终挥之不去。
他在梦中哭喊知错,以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花槐却红着眼睛,掷地有声道:“错了就该受罚,你做错的事情这么多,只要一条命已经便宜你了。”
“你是一个恶魔,你有良知吗?”
“曾经那样欺负我,把我踩在尘泥里。”
“你觉得我像什么?”
“是你们家的一个佣人,不用付钱的那种。”
花槐抚上他的脸颊,“我的小少爷,花家没了,你的梦也该醒了。”
花远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想抓住花槐的手,感受她手上的温度。
不想她瞬间收回手,并狠狠给了他一脚。
“唔——”
他撞到柜子,上头的东西七零八落掉下来。
奇怪,他怎么不疼?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花家。
不对啊,他不是在宾馆睡觉吗!
原来…这是一场梦。
在梦中,花槐仍不愿意对他和颜悦色。
花远睁开湿润的眼睛,眼泪不知何时顺着眼角滑落,进而渗入枕头。
“哐哐——”
有人在砸门,花远心中一紧。
这个声音,跟他梦中撞击到柜子的声音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