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在清水村的时候有个姐姐,叫云微。”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小时候她总护着我,有什么好吃的,哪怕她自己挨饿,都要将吃食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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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相依为命,有天村里来了一群土匪,她被土匪打倒在了血泊中……如今更是成了活死人。
我寻药问医,终究没能救醒她,但我也知道她能救醒来,只不过需要我拥有更高的修为境界……传说中的玄灵世界,或许有办法救姐姐,所以我要前往玄灵世界,去追求更高的修为神通,想办法救姐姐……”
虞青玄的手指猛地收紧,他从未听过这段往事,密风司的卷宗里只写着“太子早年寄居于民间,有个姐姐被土匪杀害,不知所踪……”。
原来儿子每个月圆之夜独自去观星台,不是为了研习天象,而是在对着心里想着他姐姐。
“所以你寻传送阵,炼丹药,都是为了……”
“是。”云昊点头,眼底的光比殿里的烛火还要亮:“儿臣发过誓,一定会救醒姐姐。这皇位,会困住我的脚步。”
虞青玄沉默了很久,久到沉香燃尽半炉,才缓缓开口:“罢了,朕不逼你。”
顿了顿皇帝继续道:“但你得答应朕一件事。”
“父皇请讲。”
“留在大虞十年。”
虞青玄竖起一根手指,目光落在殿外新生的梧桐枝上:“把太孙养到十岁,坐镇大虞十年,陪你皇祖母和我十年。
朕会亲自教导太孙帝王之术,将来传位太孙,到时候你再去玄灵世界不迟,你要知道你是大虞皇室弟子,大虞江山,总要人来守护,更要有人守护大虞万万百姓。
为父知道,让你儿子留下成为皇帝,有些自私,但为父也不想对不起我大虞列祖列宗,希望昊儿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
云昊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去年给父亲诊脉时,太医说的那句“陛下忧思过度,伤及根本”。
他屈膝拱手:“儿臣遵旨,其实做一个普通人未必是坏事,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既如此,那就让卿儿母子做普通人,为我大虞守护江山吧!”
虞青玄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
“请父皇赐名。”
虞青玄忽然看向窗外。
“你那条小应龙一到,太孙就降生了,是天大的祥瑞。”
他沉吟片刻,语气带着郑重:“就叫虞应安吧,取应龙的‘应’,平安的‘安’,愿他此生有应龙护佑,岁岁平安。”
“好,就叫虞应安。”云昊应声。
虞青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父亲独有的暖意。
云昊知道,这十年不会虚度。
他会陪着瑶卿看孩子长出第一颗牙,会教孩子写的第一个字是“安”,会在修复传送阵的间隙,给父亲炼制更多的固本丹。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出发,也是他作为儿子,作为丈夫和父亲应该做的。
因为他不仅是大虞的太子,是瑶卿的夫君,是应安的父亲,更是那个要去玄灵世界兑现承诺的修士。
这些身份在他心里交织成网,看似牵绊,实则是最坚实的铠甲。
夕阳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拼出“虞应安”三个字的影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昊没有再去刻意修炼,更多时间都放在了陪张瑶卿和儿子身上。
……
云昊望着案上那枚刚刻好的玉佩,上面“安”字的笔画被他磨得圆润光滑。
就像桌上的灵米,每一粒蕴藏着日月精华,正等着给应安熬成米糊。
这是小家伙每天清晨醒来最期待的吃食。
张瑶卿抱着刚满周岁的应安坐在廊下,儿子牙龈上冒出的小白点。
云昊走过去时,正撞见小家伙含着母亲的手指咯咯直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锦缎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长出第一颗牙了。”张瑶卿抬头时,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刚才还咬了我一口,力气大得很。”
云昊接过儿子,小家伙立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他衣领,抓着抓着就往嘴里塞。
从袖中摸出那枚“安”字玉佩:“来,应安,爹教你认这个字。”
握着儿子的小手,在石桌上一笔一划地写,“这是‘安’,平安的安,是你的名字。”
应安的小手指在石桌上乱划,发出咯咯的笑声,口水又滴在了“安”字的最后一笔上。
张瑶卿笑着递来帕子:“才一岁就教写字,也不怕累着他。”
“累不着。”云昊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那里还留着真气洗髓时淡淡的光晕:“这小子的筋骨,比同龄孩子硬朗十倍不止。”
三年时光,就在这样的琐碎温情中悄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