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真是清水村?” 草儿扒着马车车窗,眼睛瞪得溜圆。
她记得大哥说过,清水村是个很穷很落后的村子……印象里的村子,该是土坯墙漏风的模样,可眼前的景象,比凉州城的集市还要齐整。
张瑶卿带着疑惑道:“和你口中的村子完全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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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昊勒住马缰,老黑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 “笃笃” 声。
他望着远处矗立的祠堂飞檐,朱漆大门上挂着 “云氏宗祠” 的匾额,金光在日头下晃得人眼晕。
那位置,正是当年二叔家的破院子。
“是小昊?”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颤巍巍走过来,浑浊的眼睛在云昊脸上打量半天,突然激动地攥住他的手腕:“真是你!你这娃子,出去快两年了,倒长结实了!”
是李爷爷,小时候偷偷塞给他红薯的人。
云昊望着他鬓边新添的白发,喉头有些发紧:“李爷爷,您身子还硬朗?”
“硬朗着咧!” 李伯拍着大腿笑:“托你的福,现在顿顿能吃上白馍,能不硬朗吗?”
他往云昊身后瞅了瞅,见张瑶卿温婉端庄,草儿活蹦乱跳,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这是你媳妇?真好,真好啊。”
正说着,又围过来几个老人,每个人脸上都堆着笑,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你走后没仨月,就来了大官,说是要帮扶咱村!”
“盖房、铺路、打水井,还给咱引了新稻种,今年收的粮食够吃三年!”
“瞧见那祠堂没?是给你爹娘盖的,村里谁家有红白事,都要去上香呢!”
云昊的目光落在自家小院的方向。
那座围着篱笆的院子竟没动分毫,只是篱笆扎得更紧实了,木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
院墙上的牵牛花爬得正旺,和记忆里的模样几乎重叠,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姐姐坐在门槛上纳鞋底。
“就你家这院子,大官特意吩咐了,原样保留,只让人拾掇干净,说是…… 留个念想。”
李爷爷的声音低了些:“小昊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你当初离开后,我们听闻方圆几百里的土匪都被人灭杀死光了,如今咱们清水村有朝堂军队保护,再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土匪进村了……”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哦对了,鸡鸣山的道观也修新了,老道爷的坟头还立了碑,都是朝廷出钱办的。”
云昊心里一动,面上却只笑笑:“劳烦各位乡亲惦记了。”
“你这娃子,还跟咱客气啥?” 王婆拉着他的袖子往祠堂走:“当年要不是你留的那片稻谷地,咱村早饿死光了!现在谁家不念叨你云家的好?”
祠堂里飘着檀香,正中供着养父母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满了香,烟灰积了厚厚一层。
草儿跟着张瑶卿规规矩矩地磕了头,见云昊独自站在牌位前,便识趣地拉着张瑶卿退到门外。
“爹,娘。” 云昊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牌位,上面的字刻得很深:“我回来了。”
想起养母总爱把糖块藏在袖管里,趁他睡着塞在他嘴里。
想起养父讲他年轻时当猎户的故事,说山里的熊瞎子其实怕人。
这些细碎的温暖,曾是他对抗苦难的铠甲。
“你们看,村里现在好了,不愁吃不愁穿……我也成家了……” 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是张瑶卿绣的平安符,轻轻放在牌位前。
香灰簌簌落在供桌上,像无声的应答。
云昊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哽咽:“姐还在宝瓶里睡着,我每天都会看她,我发誓一定会救醒姐姐,总有一天能叫醒她。
到时候我带她来看你们,告诉她,咱家里现在暖和得很,再也不用挨冻了。”
走出祠堂时,日头已过正午。
云昊带着张瑶卿和草儿回了自家小院,推开木门的刹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昊望着屋子,想起姐姐倒在血泊里时的场景,身体也是微微颤抖。
他转身对张瑶卿说:“你们歇着,我去后山看看。”
独自上了鸡鸣山,道观的红墙在绿树间格外显眼,门前的石阶擦得干干净净。
见到了道观后山新坟,墓碑上刻着 “无名老道之墓”。
他蹲在坟前,指尖抚过冰凉的石碑:“老道爷,我来看您了……”
“你看,你的道观修得比从前还好,香火也旺了。”
云昊把带来的米酒倒在坟前,酒液渗进土里,散发出淡淡的酒香:“我现在能护住想护的人了,你教我的‘心无挂碍’,我记住了。”
风吹过道观的铃铛,发出清越的响。
云昊望着远处的村庄,忽然明白这一切是谁的手笔 —— 除了皇祖母和皇帝老子,没人会这样细致地惦记着他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