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日固德略微沉吟了一下,猛地一拍手道,“高明,先生果然高明。”随即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肖成功这个方案简直是妙极了。从东方绕道而南行,不但可以出其不意,甩掉后面的尾巴,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能够拖延时间,等他们到达北离关的时候,大概率赤那等人已经消灭了阿布尔斯郎,提兵回归了,他等于是绕到了大后方,赤那的队伍将直接面对牧仁。如果胜了,他自然少不了功劳。如果败了,他正好趁机闪人,重新集结力量征讨牧仁。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好计策。方向既定,部日固德当即下令,一路向东南疾行而去。
不说部日固德等人已经逃远,单说牧仁这一边。这鼠道山确实有两把刷子,吹过骨哨不多时,只听的脚下洞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随即又是一个大耗子钻了出来,唧唧吱吱的不知道和他讲了些什么,只见这老耗子频频点头,最后口中也吱吱了两声,算是回应。后来的鼠人重新钻入地洞之中,消失不见了。随即鼠道山走上前来道,“牧仁殿下,方才孩儿来报,此去有三支队伍,它们虽认不得哪一路是你说的主犯,却说明了相距的位置。此去正南七十里外,有一支沧海队伍,想来不是你说的主犯;六十里外,紧随其后的是一支草原队伍,大约百人左右。自此向东南,又有一队草原骑兵,大约五六百人,距离三十里。不知那一路才是殿下要追之人。”
牧仁闻听皱了皱眉,随即拱手道,“多谢洞主相助,日后见到族长小王定然如实相告,军务在身不容耽搁,就此别过。”
“好,那就告辞,多谢殿下。”那鼠道山也不多话,拱手道别,随即一个翻身钻入洞中没了身影。不多时,只见那洞口不知被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无声无息的塌了下去,只留下一个不深的浅坑。上面光秃秃的有些扎眼,不过用不了多久,一场雨水之后,便会被青草覆盖,看不出什么异常来。难怪这些年草原人都没有见过这些鼠人的踪影,它们行事果然谨慎。牧仁翻身上马,转头对格萨尔道,“舅舅,这几路人马,我们都不能放过,眼下看来,你我二人只能兵分两路前去追击了。”
“全凭殿下做主。”虽然对方称自己为舅舅,但格萨尔也是聪明之人,眼前这个外甥的手段怎样,他知之甚深,在他面前决不能摆老资格,否则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别看牧仁外表豪爽直率,可骨子里那种阴狠,打小格萨尔就见识过。当时牧仁还年幼,格萨尔送了他一匹黑色的小马。别看这马个头不大,但却生性难驯,格萨尔的原意是让小牧仁练练手。可没过几日牧仁便派人请他赴宴。一进帐篷,他就看到铺在地中央的竟然是一张黑色的马皮,那毛色和他送给牧仁的一般无二。那顿饭也甚是简单,不过是一煮,一烤两道马肉菜。这顿饭牧仁笑的甚是灿烂,可格萨尔吃的却是如坐针毡。事后他才知道,那匹小马让小牧仁吃了不少苦头,依旧还是没有驯服。其下场他也看到了。当时牧仁方才七岁,不过刚过乐勒车轮的高度而已。从那以后,格萨尔对这个外甥便加了小心。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伤害自己,而是因为那样小的一个孩子,竟然阴狠至此,不但杀了不顺自己意的小马,还以其肉招待他这个送马之人,这不就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要以任何方式来羞辱和伤害自己么?天知道,他格萨尔就是一个舅舅单纯的送给外甥一件礼物啊!
对于格萨尔的态度牧仁一向满意,自己这个舅舅从小对自己就不错,最难得的是他从来没有拿辈分当回事儿,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一副臣子的模样。这令牧仁很是舒服。当下开口道,“老三虽然狡猾,但总归是晚辈,你和他见面顾忌也少了许多,倒是那假父汗,你面对他的时候定然多有忌惮,莫不如我沿着这条路一路向南追击,你转道东南去追老三。”
“不知殿下需要多少军马?”
“那鼠道山已经说了,那假货只有百十来人,此番行军越快越好,我只领五百军马即可。”
“一切听凭殿下安排。”格萨尔再次拱手领命。
“我们便在此兵分两路,祝舅舅马到成功。”
“多谢殿下,也愿殿下能够清除叛逆,还草原一个清明。”格萨尔说罢开始点检人马,准备出发。
就在这个时候牧仁突然开口喊住了他道,“舅舅,此番是清除叛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顾念私情。”
格萨尔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道,“殿下放心,某定然以公为先。”
二人这番对话,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可仔细一想便不难明白背后的意思。牧仁这是变相的在交代格萨尔,对部日固德格杀勿论,不要留活口。而格萨尔的回答,也是在表明自己听明白了。一队人马迅速分成两部分,格萨尔领着大部分军马,一路向东南追击而去。牧仁则一声令下,继续向南急行。那阿古伊河先逃了大半夜,已经远在五六十里之外了,即便是牧仁这边马不停蹄的追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追上。所以牧仁选择急行而不是奔袭,这种急行的好处是能够最大的保持马儿的体力。他判断,能够跑出去五六十里地,这一夜阿古伊河等人也是丝毫不吝惜马力,这样一来,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