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纳闷呢,今晚启征董事长对我大发雷霆,到底我哪里惹着他了?”
“那你都说啥了?”
萧昌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辛胜利叹口气说:“我给他打电话的意思是要求证一下,你跑来槐荫市见我,是不是他下的命令,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说说,这话有毛病吗?”
“听上去没啥毛病……”
萧昌下意识地顺着辛胜利的话回答。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抱怨辛胜利:
“我为了洗脱你的罪名,不但兄弟二人主动投案自首,而且被临江的警方和纪委折腾到要神经。现在好不容易无罪释放,找你喝个酒庆祝,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为啥要打电话给我大哥求证?”
“伙计,如果是你大哥让你来谈事,那我至少要先准备一下吧。但要是你自作主张过来喝酒,那我就会劝阻你不要来。”
辛胜利分析道,临江市保税区的案子看似结束,但秦云东并没有放松继续追查。
秦云东不但亲自调查过辛胜利的前妻魏凯珊,而且还在保税区继续清查过去的信访举报的内容。
而且,省纪委还专门派到槐荫市做纪委书记,摆明了也是冲着辛胜利而来。
萧昌的供词说,他和辛胜利只是认识却并不熟悉,但这次被释放,萧昌马上当天就来找辛胜利,这不就是摆明告诉警方,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吗?
所以,警方和纪委会得出结论,辛胜利和萧昌的供词都在撒谎,他们会更加执着地追查每一个线索,势必要把二人绳之以法。
“老萧,你觉得咱们有必要在敏感时期张扬吗,为了喝顿酒让警方更盯紧你我,顺便还会把你大哥也列入黑名单,值得吗?”
辛胜利的分析令萧昌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抽烟。
辛胜利又抿了一口酒,叹口气说:
“你们俩听听,我说的话是不是一番好意?但启征董事长不知为何突然发脾气,还威胁我如果不见你,他就把我的黑材料都交给秦云东,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封启征先生不会是认真的吧,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薛奕吃惊得脱口而出。
萧昌虽然感觉诧异,但还是气哼哼地指责辛胜利,为什么要让封启征把他赶出国外,而且还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回来。
辛胜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意外有震惊还有痛苦。
“老萧,我是向封启征建议让你出去躲两三个月,等风平浪静后再回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应对之策吗?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至少能判断我是什么人。而你能为我主动自首扛责,是个讲义气的好汉。能和你合作我最踏实,为啥要让你一辈子别回来,这简直荒唐嘛!”
辛胜利说得振振有词。
萧昌听得很舒服,脸上狰狞的表情逐渐消失,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辛胜利太能说了,既是为自己辩解,又是对萧昌的吹捧恭维,萧昌基本上已经打消了顾虑。
现在萧昌开始怀疑封启征是不是真的误会了辛胜利。
他被放出来后就是一时高兴才想和辛胜利聚一聚,没有考虑辛胜利的处境,听辛胜利说完,萧昌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见不见辛胜利都是小事,封启征为啥听不进去劝告,还要威胁辛胜利,这么做确实有些过分。
但萧昌毕竟是封启征的人,当然不能当众说自己大哥的坏话,所以只是低头听着,没有表态。
辛胜利神情黯然地叹口气:
“老萧啊,我们在保税区合作得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现在你的老大居然因为我说不想这段时间见你,他就暴跳如雷威胁我,让我非常寒心啊。”
“辛书记,可能中间有误会……”
萧昌不得不开口劝解,生怕辛胜利和他翻脸。
这两年顺平公司的确在保税区赚到了钱,而辛胜利只拿走属于他的那一份,从没有像别的官员那样背信弃义,索要更多的好处。
在贪官群体中,大多数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辛胜利这样的品质很难得,所以萧昌一直和他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甚至私下里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萧昌连夜冒雨来槐荫市,根本目的是想和辛胜利继续合作,在槐荫市再狠狠捞一票。
所以,只要辛胜利还想合作,那萧昌就不舍得放弃。
辛胜利喝了一杯酒站起身,拿着空酒杯向萧昌示意。
“我来见你,是因我们俩的情义还在,也是看在同门的情分,不让老爷子担心。但咱们仅此一杯,如果我和你继续喝下去,那就似乎证明我真的怕封启征。你给封启征捎个话,如果他继续恶意制造矛盾,那我绝对会反击。”
辛胜利把空酒杯扣在桌子上,一脸悲愤地转身离开。
萧昌傻了眼,他挽留也不对,送行也不对,坐在那里看薛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