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下巴,以前他并不敢露出这样的姿态,或许是因为现在不怕死,也或许是他一心求死。
反而生出了一些反抗的勇气。
恭书冷冷的盯着他:“你说什么十年相守,不!真是太恶心了,我不过是你消遣时候的一个玩意儿,你做什么,不过是全凭自己的喜怒,我是你圈养的鸟儿。”
顾明亦表情有些扭曲,他暂时不肯承认那些东西的:“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了教坊司,死在那些人的身下。”
“你那么卑贱,同野狗抢食,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早死了!”
顾明亦说着,他的气势又回来了,恭书原本就是他的,他就应该永远的一辈子依附着他而活。
恭书露出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啊,侯爷瞧不起我,那何必要美化之前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十年?相守?天大的笑话,那是我忍受了十年的屈辱。”
“和你待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难熬。”
恭书话毕,目光里满是挑衅的看着顾明亦,顾明亦这会儿还忍着呢,不然的话早就动手了。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真的在乎你,太子倒是为了你去和顾妃争辩,可是最后呢?他还不是妥协了。”
顾明亦耐下性儿,他认为自己能说通恭书。
“是我,是我想尽办法将你从死牢里提出来,你这辈子都要记着,你这辈子也应该一直跟着我!”
最后一句话,是顾明亦吼出来的,现在的他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当初把恭书给了太子,如果…如果他没把恭书给了太子,李常平又怎么会看见恭书。
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和恭书还如以往一般紧密。
恭书语气坚定:“侯爷,生由不得我选,死一定可以的,十年那样的日子,我再过不下去了。”
他贴着窗户,有风窜进来,衣诀微动,顾明亦觉着自己视线都模糊了。
最终,他只是道:“别想了,你一辈子都别想走。”
话毕,便如落荒而逃一般,顾明亦夺门而去,恭书身形没动,他定定的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手掌紧紧的握了握。
藏在手心里的那个东西。
硌的他有些痛。
顾明亦在书房里待了一夜,他此刻是心烦意乱,杨氏派人过来请他好几次,有几次他险些没忍住火儿,斥责杨氏的丫鬟。
好在他还没有真的丧失理智。
丫鬟看着顾明亦有些阴沉的脸色,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匆匆的就回了后院儿,禀报杨氏了。
“你是说侯爷脸色不佳。”杨氏拧了拧眉,丫鬟揣揣不安的点点头,她是杨氏的陪嫁丫鬟,自嫁进顾家,她从来没有见过顾明亦这样儿的表情。
杨氏睡不着了,她攥着锦被:“难道侯爷也生我的气了吗?”
顾老夫人反正已经是恨透了她,现在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见了她就叫嚷着晦气。
丫鬟有些着急了,她不是没有劝过杨氏,无论以前如何,就算杨家是娘家,是现在你已经成了别人家的新妇,便不能事事都想着娘家。
她忙道:“夫人,要不您好好的和侯爷说说,侯爷想来不会和夫人真的置气的,您自嫁进侯府,侯爷对您从来没红过脸。”
杨氏含了泪,以前过的日子不好,可是弟弟一直护着她,后来她得了赐婚,她过了好日子了,把弟弟留在北疆守着杨家。
她一直是良心不安。
无论如何她都放不下的。
“罢了罢了,我便就是这么个心,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家里头只有弟弟了,如果我再不肯和他好了,他就真是孤身一人了。”
杨氏咬了咬牙,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且是自幼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厚。
丫鬟撇了撇嘴,她不认同杨氏,忍不住的道:“夫人这是在说什么气话?将军如今也是不一样了,陛下给赐婚,他就是驸马爷了,怎么还能说孤身一人?”
“怎么不是?那天宴席上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二公主说我弟弟凶神恶煞,她是怎么也不可能瞧上的,以后的日子这怕是不好过。”
杨氏又是悔恨了,弟弟是个老实人,那二公主千娇万宠的长大,不知道性子多么的刁蛮,和弟弟在一块儿,不知要如何轻狂。
弟弟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她是害了弟弟了。
丫鬟无奈,杨家人实在是死的绝,早早地杨氏姐弟二人没了爹娘,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杨氏早就习惯了,事事都为弟弟打算。
“夫人,你无论事事都想着舅爷,这是念着情分,可是您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儿媳了,杨家的事儿您应该少插手。”
丫鬟说的口干舌燥,可是明显杨氏并不认同她的话。
憋了一会儿,丫鬟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