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杨骏不由震怒:“还没到你等胡言乱语的时候。”话未落地,石崇便就听见屏风后刀剑出鞘之声,甚至于有动静是有人要冲将出来,把他剁成肉泥。
石崇知道,如果此刻他再强硬箴言,只怕杨骏就要摔杯了。
果不其然,忽得只见屏风后传出一阵傻笑:";好玩!仲父快摔!";原是惠帝司马衷。
杨骏的貂蝉冠微微颤动,他想起昨日贾南风送来的";百子帐";——那百个金线绣的孩童,每个眉眼都肖似被贾南风毒杀的太子皇嗣。然,杨骏却是没摔,";传令!";他忽然抓起调兵符节,";让张劭的屯骑营日夜防范有人图谋不轨...";
这一句话,直刺的石崇心疼:“此贼必不会善终。”
四月初八,杨骏迦南香佛珠在棺椁上敲出细碎声响,响声里,杨骏喃喃:“陛下且稳,待臣也稳了方送你入土为安,委屈委屈吧。”本该七日前入土的武帝灵柩,此刻仍在太极殿散发着诡异的龙涎香气——这是他命人混入防腐药剂的秘密,他要让朝堂上下,全部抽换成弘农杨氏的人,只有这样,他才安稳,而如果没有时间,他又如何做的到?什么帝王七日为制?目前还是他说了算,怎么才算?怎么安稳怎么算。就让帝王在梓宫中腐烂吧,在杨骏看来,帝王本就是一个腐臭之人。
";太傅,太庙丞又来催问了...";小黄门话音未落,就被杨骏一脚踹翻在地。青铜灯树映着他扭曲的脸:";告诉那群腐儒,就说梓宫漆色未干!";但不管怎么样,朝堂之上还有忠臣,如今已过去了几个七日,他们如何不急?杨骏好歹也要给他们个理由。
话未落地,暗处突然传来木轮吱呀声。贾南风推着羊车款步而来,车辕上挂着串滴血的白玉璜——那是昨日被杖毙的礼官腰间之物。";仲父好手段,";她轻抚惠帝呆滞的面庞,";只是这龙涎香里掺的,怕是东吴孙皓炼制的尸蛊吧?";
“好,那就送葬。”杨骏却不与贾南风阴阳怪气理会,却是直接下了送葬的令。
谁比谁黑?谁又何必要堵谁的嘴?杨骏要堵的,是朝野上下的大臣的嘴。
送葬的素幡遮天蔽日,杨骏的六驾金根车碾过百姓刚插的稻秧。他听着《薤露》挽歌,却想起武帝临终抓住自己手腕的力度——那根本不是托孤,而是想扯下他腕间的迦南香佛珠。
";起灵!";
随着太祝令的尖啸,六十四名力士抬起梓宫。
";兄长不可!";杨济发现皇帝梓宫不对时,他一把死死拽住杨骏的祭服广袖,";此棺曾浸血...";
都什么时刻了?杨济才发现?而杨骏,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岂能不恼,忽挥袖震开胞弟,腰间";如朕亲临";玉佩撞在棺椁上。刹那间狂风大作,送葬队伍里的楚王死士握紧了孝衣下的环首刀。
“送灵行路!”他忽得大喊,以此掩盖杨济的慌张。
然,送葬的金根车刚至铜驼大街,却听啪的一声,梓宫突然崩裂。六匹白马惊嘶着挣脱缰绳,露出车底暗格中成箱的荆州军饷。杨济攥紧剑柄,看见兄长正将武帝的陪葬玉琮塞入袖中——那本该随葬的礼器,此刻沾满汗渍。
";太傅逾制!";惊慌失措之中,却是忽得有怒斥声传来,宗正司马晃冲出人群,手中《周礼》呼啦啦翻着";天子驾六";篇目。杨骏的貂蝉冠微微颤动,他忽然抽出惠帝腰间的尚方斩马剑,剑锋划过老亲王花白的鬓发:";先帝托孤时,可没说要用周礼葬晋帝!";
血珠溅在梓宫漆面上,瞬间散开,喷溅的到处都是。围观百姓骚动起来,他们这才认出这具镶着夜明珠的棺椁,正是十年前从建业运来的吴主遗物。但看着血流不止的宗正,哪个又敢发话?
“起灵!”杨骏大喊。
当送葬队伍行至邙山隘口,日轮突然缺了一角。钦天监的铜仪晷针疯狂旋转,直指";大凶";方位。杨骏却仰天大笑:";当年汉武伐匈奴,亦遇此兆而大捷!";
话虽如此,可心怀悲伤的忠臣,此时见天狗食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