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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收紧,正要请命,却见立渊忽然抬眼望向帐外。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方才还渐渐歇的风雪,不知何时又起了势。帐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雪沫子越来越密,原本只是零星飘落的雪片,此刻竟像是被狂风卷着的盐粒,狠狠砸在帐布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立渊走到帐门口,抬手掀开一角。
外面的天地早已换了模样。原本灰蒙的天空被铅色云层压得极低,大片大片的雪花从云端翻涌而下,像是要将整个望海镇都裹进一片苍茫里。远处的营帐顶迅速积起一层白,连巡逻士兵的身影都变得模糊,只余下风雪呼啸的声音,在旷野上滚过。
“雪大了。”他轻声道,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雪,很快便在掌心融成水珠。
萧彻走上前,望着外面越来越烈的风雪,忽然道:“这雪来的正好,杨轼的人要攻铁门关,得赶在大雪封路前,快速离开东海城。”
立渊放下帐帘,转身时眼底已带了锐色:“不止。”他看向海图上的东海城,“雪越大,越能藏住动静。咱们的绣虎卫,正好借这场风雪……”
话未说完,帐内已响起低低的笑声。风雪在帐外呼啸,帐内的烛火却仿佛更亮了些,映着众将眼中跃动的光。
立渊转身回到案前,指尖重重落在海图上东海城的位置,烛火在他眼底投下锐利的光:“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事。”
帐内瞬间肃静,将领们齐齐抱拳,目光灼灼地等着指令。
“裴烈、秦锋。”立渊抬眼看向两人,“跟之前构想一样,你二人率四千绣虎卫,即刻从海州边界直扑邺国边境大营。不必恋战,只需造出强攻态势,将边境守军的注意力尽数引过去。”
裴烈与秦锋对视一眼,沉声应道:“末将领命!”秦锋抚掌时带起一阵风,眼底满是跃跃欲试——这雪夜本就利于突袭,四千绣虎卫已在边境停留了数日,早就摩拳擦掌,定能搅得邺军边境不得安宁。
“萧彻。”立渊转向另一侧,“即刻带领泗水河畔的两千绣虎卫,沿河岸袭扰邺国边军据点,烧其粮草、断其驿道,记住,要让他们以为你要偷渡河防,死死牵扯住边境西侧的兵力,不能让他们分兵驰援东海城。”
萧彻躬身领命,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属下明白,定不让殿下失望。”泗水河沿岸多密林,大雪覆盖后更难追踪,他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路线。
最后,立渊的目光落在陆承翊与沈砚身上,语气稍缓,:“本太子随你二人前往鹰愁涧。”
陆承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沈砚也握紧了腰间佩刀,只听立渊续道:“脱下甲胄,换上邺军铠甲。借着这大雪掩护,秘密赶赴东海城下。”
他指尖在海图上划过东海城的轮廓,声音压得更低:“杨轼带主力离城攻铁门关,城中守备本就空虚,加上他反叛消息传开,守军必人心浮动。正是拿下东海城的好机会!”
陆承翊与沈砚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属下万死不辞!”想起前几日因“失职”而自责,此刻终于能担起关键任务,两人眼底的火焰几乎要燃起来。
立渊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帐内:“裴烈、秦锋先行一步,动静要大,让邺军以为我军主力尽在边境。萧彻随后出发,务必拖住西岸兵力。陆、沈二人随我殿后,待雪势最大时再动身。”
他走到帐门口,再次掀开帘角。外面的雪已如鹅毛般狂舞,天地间一片混沌,连风都带着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远处的营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像是随时会被吞噬的星子。
“这雪夜,是天赐良机。”立渊望着漫天风雪,声音里带着一丝沉敛的笑意,“杨轼以为反叛是破局,却不知他前脚离城,后脚就给了我们拿下东海城的空隙。传令各队,三更前准备就绪,以三声梆子为号,同时行动。”
“是!”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帐内烛火晃了晃。
裴烈与秦锋转身便走,帐帘掀起时卷进一大团雪雾,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风雪里。萧彻紧随其后,离去前还回头望了眼海图上的泗水河,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陆承翊与沈砚正低声吩咐亲兵准备邺国铠甲,可安走上前,递给陆承翊一枚令牌:“这是风羽卫在东海城的联络信物,东门守城里有我们的人,见此令牌便会配合。”
陆承翊接过令牌,重重点头。
立渊看着帐内忙碌却有序的景象,手按在腹部的伤口上。雪夜的寒意透过帐布渗进来,却压不住他眼底的热。东海城是邺国在东南的咽喉,拿下这里,不仅能切断杨轼的后路,更能将邺国的海防撕开一道口子。
他望向窗外越来越紧的风雪,心中已有了计较。待三更梆子响时,这场雪夜,将成为改写战局的序幕。
立渊正望着帐外风雪出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拍了拍额头,低声自语:“倒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