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低头盯着裙摆上的针脚——那是昨夜在草屋,她借着月光缝补的。\"南都的流言能淹死人,\"她轻声说,声音混着溪流的呜咽,\"更何况......\"话未说完,手已不自觉摸向胸口,那里藏着一枚前朝皇室的玉佩。
立渊叹了口气,马鞭轻扬,马车重新启程。山间薄雾渐浓,远处传来瀑布轰鸣,却冲不散凝滞的气氛。贞孝望着朝露缩回车厢的身影,想起她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泛起涟漪。
全州王府的角楼撞碎三更月色时,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惊起檐下寒鸦。立渊抱着沉睡的朝露跨下马车,她鬓边的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半张脸都埋进狐裘里,苍白的唇瓣还留着旅途颠簸的痕迹。贞孝提着裙摆快步跟上,玄色披风扫过满地霜花,腰间玉坠撞出细碎声响。
屋内,朝露在被褥间辗转轻哼。贞孝坐在榻边,用银匙搅散汤药里的药渣,看着朝露虚弱的模样,想到自己也是这般被人照料。朝露睫毛轻颤,强撑着要起身服药,却被她按住肩膀:\"别动,我喂你。\"温热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贞孝伸手去擦,触到的皮肤却比汤药还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