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殿下正在歇......\"朝露话音未落，韦程翻身下马，绣鞋重重碾过满地碎叶：\"让开！我倒要问问太子殿下，夏世安是不是他的狗！\"

    朝露和可安面面相觑，这向来端方的韦家姑娘此刻鬓发散乱，杏眼圆睁，腰间佩剑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晃动。朝露正要阻拦，忽听门内传来贞孝的声音：\"让韦嫂嫂进来。\"

    韦程却纹丝不动，扯着嘶哑的嗓子便骂：\"立渊！你躲在王府养伤，倒会算计旁人！余州城外的刘建德叛军近十万，你表兄手里才多少人？你让他守十五日，分明是要他拿命给你拖延时间！\"她一脚踢翻廊下铜灯，火星溅在青砖上，\"为了你的望云山之战，你表兄同意浔州军一半精锐由你统领，如今你就拿他当弃子？\"

    深秋的风卷着她的骂声传遍庭院，王府下人们缩在廊柱后偷看。韦程越骂越急，眼眶泛起血丝，绣帕早不知丢在哪里，素手攥着衣襟：\"我韦家世代忠良，你表兄为吴国江山出生入死，你倒好，学那兔死狗烹的勾当！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便撞死在这王府门前！\"

    一个时辰过去，韦程的声音渐渐沙哑。贞孝终于推门而出，素色裙裾扫过满地狼藉，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韦程：\"嫂嫂消消气，殿下也是不得已......\"话未说完，门内传来咳嗽声，立渊倚着门框，苍白的脸上浮着苦笑：\"是我对不住世安表兄，也对不住嫂嫂。\"

    韦程踉跄着要往前冲，却被贞孝稳稳扶住。望着立渊锁骨和肋骨两处浸血的绷带——她突然泄了气，瘫坐在石阶上，眼泪终于决堤：\"他若死在余州，你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