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裴千梭所杀的那些官员并非真正的目标,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众人听闻此说法,皆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难道王妃之所以提醒世子不要插手沐家之事,是因为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就在众人热烈讨论之际,可安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石隐翁竟然夜袭太子府!
“这石隐翁究竟是何许人也?他为何要对太子府下手?”
“此举多半是为了之心世子妃。毕竟陆相如今身在王府,纵使石隐翁武力再强,也断不敢在王府内强行出手。如此一来,花月谷的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可安低头沉吟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一齐望向营帐外不远处的陆之杰营帐。由于此次前往湘州调查一事是瞒着陆之杰进行的,因此今晚讨论时并未将他唤来。
“不好!”
子时三刻,颍州大营的更鼓声被夜风撕成碎片。崔哲第一个走出营帐,此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捂着秀水镇留下的旧伤,伤口隐隐作痛。他忽然瞥见辕门方向的灯笼倒影在积水里晃了晃——那不是风动,是有人踏过屋檐的气劲。
“有生人!”他的刀身刚出鞘,三道月刃已破风而来,刃口泛着的幽蓝冷光,正是阿昙的“断忆蓝”淬毒。崔哲旋身避开,刀锋在青石砖上划出火星,却见阿昙的身影如夜枭般贴地掠过,直奔陆之杰的营帐。
阿昙的足底缠着浸过鹿血的软布,踏过帐顶时未发出半丝声响。她袖中月刃轻振,割开帐角的瞬间,陆之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她指尖点中哑穴。
其他人纷纷走出营帐,惹的案头烛火不停晃动,只见阿昙已挟着陆之杰跃出帐外,月刃在月光下划出夕颜轨迹。
崔哲的抽刀横斩阿昙退路,却在即将触到对方咽喉时偏了半寸——秀水镇那道贯穿右肩的伤,至今仍让他使刀时力不从心。阿昙的月刃擦着他耳际飞过,刃尾扫落他鬓边碎发,发丝落地时已被毒染成靛蓝色。
“崔兄,小心!”陆之杰的闷哼从阿昙臂弯传来,却被对方肘尖抵住心脉。崔哲咬牙追击,刀势刚起,阿昙已踩住青砖,借力跃上箭楼,月刃反射的冷光扫过他的肩上伤口。
世子一行人赶到时,只见崔哲单膝跪地,刀身插在五步外的泥地里,刀刃上凝着三滴蓝血——那是阿昙被划伤时溅出的毒血。远处城墙角楼传来瓦片轻响,阿昙的身影已驮着陆之杰跃出墙外,月光在她背后剪出的轮廓,如同灵蛇。
崔哲望着阿昙消失的方向,右肩旧伤处的疼痛让崔哲身上被冷汗浸透。他捡起地上的散落的夕颜花瓣,发现瓣心用月刃刻着“清露堂”三字,字迹边缘沾着极细的冰蚕丝——那是花月谷用来捆缚重犯的特制绳索。
“花月谷的阿昙。”他将花瓣递给世子,指尖触到瓣面上的细痕,“刚刚想起,属下曾在秀水镇与她交手,与之前相比,此次分明是有意示弱。”
世子盯着瓣心的“清露堂”,他想到了那日花月谷天牢劫案,不远处的巷子里操纵马车的就是刚刚从他眼前消失的阿昙。
正午的清露堂浸在柔光里,二十四盏琉璃灯悬在梁上,将谢怀霜的素白衣衫染成淡紫色。她坐在夕颜花纹的竹榻上,手中把玩着从陆之杰身上取下的玉佩。
“宋之杰!”
她的声音混着琉璃灯里的熏香,温和得像是在说家常。陆之杰被解开穴道,却仍觉得四肢发麻——那是阿昙月刃上的“醉夕颜”毒,虽不致命,却能让人浑身经脉如灌铅。
“什么宋之杰,谷主你怕是抓错人了吧!”
谢怀霜抬手轻挥,冰蚕丝骤然收紧,勒得血液渗出他的衣裳。
“这玉佩本是给我们的孩子,”谢怀霜手里的那半玉佩玉面刻着“长命百岁”,刚刚却被她用利刃划成“短命薄情”,“你祖父在我坠崖第三日,就将这玉佩挂在你祖母陆夫人腰间,说这是‘天赐良缘’。”
陆之杰嘴角滴着血,抬头望向竹塌一旁案头的青铜镜,镜面映出他身后石壁上的浮雕:宋明修握着两半玉佩,在木樨林里对天起誓,“若负阿霜,龙不归天,凤不还巢。”此刻他多年一直戴在身上的半块龙纹玉佩,正与浮雕里的纹路严丝合缝。
陆之杰的喉结滚动,望着谢怀霜鬓边颤抖的夕颜花钿,忽然想起妹妹陆之心颈间的凤纹玉佩——上面刻着“吉祥安康”。
谢怀霜拿着陆之杰的玉佩,断口处露出内侧用细如蚊足的字刻着“明修赠霜”。她的指甲刺入玉面,仿佛要将多年前的绝望一并剜出:“这玉本该戴在我儿胸前,你祖父却让它沾着陆夫人的胭脂味,在湘州的暖阁里,笑我谢怀霜命薄。”
她起身走到陆之杰跟前,冷冷地笑了。“陆之杰,那个贱人的后裔!”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祖母!”陆之杰嘴里面的血在流淌,他大声的吼道。然而随着他突然间剧烈挣扎,冰蚕丝割破了他的手腕,血珠滴在地上。
谢怀霜望着他惊恐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