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拿破仑的加冕佩剑,来切生鱼片。
这种想法,已经不是暴殄天物了。这是一种,对人类社会所有关于“价值”的定义,所进行的,终极的,降维打击。
唐宛如已经习惯了。
她甚至觉得,这柄价值连城的古董佩剑,在叶远的手里,最好的归宿,可能真的就是厨房了。
“收起来吧。”她对e说,“替我谢谢罗斯柴尔德先生的‘勇气’。”
e躬身,示意那两个保镖,将那柄差点被拿去当厨刀的国宝级文物,重新收好,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套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唐宛如看着叶远,他已经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继续研究他的那些植物基因序列,仿佛刚才那段价值数百万欧元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想要打破他那份平静的,幼稚的尝试,是多么的多余。
这个男人的世界,自成一个闭环。
任何外部的,世俗的,关于财富,权力,或者荣誉的输入,都无法真正的,干扰到他的核心程序。
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恒定的,运转逻辑。
而自己,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吸入他那个,由科学和逻辑构建的,奇特的,引力场中。
第二天,清晨。
伦敦难得的,是一个晴天。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地毯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
唐宛如刚刚结束了和唐氏集团亚太区负责人的视频会议,e就敲门走了进来。
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古怪。
“唐总,白金汉宫那边,刚刚通过外交渠道,发来了一份……求助请求。”
“琼斯爵士?”唐宛如蹙眉,“邱园的事情,出问题了?”
“不,不是琼斯爵士。”e摇了摇头,“是安妮公主殿下,她想……私下里,见一见叶先生。”
安妮公主。
女王唯一的女儿,以热心于慈善和马术运动而闻名。她在英国民众中的声望,一直很高。
“为了什么事?”
“为了……一匹马。”e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仿佛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唐宛如愣住了。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王室的某个成员,可能得了什么连皇家医疗团队都束手无策的怪病。或者,他们想让叶远,去看看那柄“胜利与誓约之杖”,在“消毒”之后,还有没有后续的“治疗”方案。
她唯独没有想到,堂堂一位王室公主,会为了“一匹马”,而向叶远求助。
“她最心爱的一匹纯血赛马,名叫‘暴风’。曾经赢得过皇家阿斯科特赛马会的三连冠,是英国最顶级的赛马,价值超过五千万英镑。”e快速地,汇报着她刚刚拿到的资料。
“三个月前,这匹马,突然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症状。它拒绝进食,拒绝训练,甚至拒绝任何人靠近。它会长时间的,站在马厩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身体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从头到脚,扫描了所有的骨骼和内脏,都找不到任何病理性的原因。皇家兽医团队,请遍了全欧洲最顶级的专家,都束手无策。”
“所以,”e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公主殿下听说了叶先生在温莎城堡和兰开斯特府的事迹,她觉得……叶先生或许,能用‘东方智慧’,治好她的马。”
唐宛如扶住了额头。
她觉得,自从来到伦敦之后,她每天所经历的事情,正在朝着一个越来越魔幻,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
先是用橄榄含漱液治好了男爵的脑出血。
然后用橄榄油,去治疗圣荆棘冠。
接着用医用酒精,给一个王国的生物洗澡。
现在,轮到给一匹价值五千万英镑的赛马,看病了。
“叶先生怎么说?”她问。
“叶先生说,”e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看一下那匹马的,详细的,血常规和生化全项的,检查报告。另外,他想知道,马厩的草料,是哪个供应商提供的。”
半个小时后。
一辆挂着皇家徽章的,黑色的路虎揽胜,停在了克拉里奇酒店的门口。
没有媒体,没有随从。
车上,只下来一个穿着简单的骑装,头发盘在脑后,气质干练而优雅的中年女人。
正是安妮公主。
她亲自来了。
“唐小姐,叶先生,感谢你们愿意见我。”安妮公主的脸上,带着一丝王室成员特有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但她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法掩饰的忧虑。
“公主殿下。”唐宛如和她握了握手。
叶远没有说话,他只是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安妮公主。
“我看过‘暴风’的检查报告了。”叶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