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她问身边的叶远。
叶远走到那幅画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感受画面的冲击力,或是解读艺术家的意图。
他只是凑近了,用鼻子,轻轻地闻了闻。
“颜料里,松节油的比例,超过了百分之四十。”他得出了结论,“这种高挥发性的溶剂,会导致油彩的干燥速度过快,在画布表面形成一层脆弱的应力膜。五十年内,这幅画会出现严重的,不可逆的皲裂和脱落。”
画廊经理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而且,”叶远补充道,“画家用的是含铅的白色颜料。这间画廊的通风系统虽然不错,但长期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依然有慢性铅中毒的风险。我建议你,每年做一次血铅检测。”
画廊经理的脸色,开始发白。
唐宛如扶住了额头。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拉着叶远,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那家画廊。
走在阳光下,她看着叶远那张依然写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的脸,忽然就笑了。
那是一种彻底放弃了抵抗之后,发自内心的,无奈而纵容的笑。
她挽紧了他的手臂,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远。”
“嗯?”
“你真是个……无趣的,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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