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角落里另一个心腹,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那人深吸一口气,举起了牌:“三亿一千万。”
唐宛如正要再次举牌,叶远却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转过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个刚出价的男人身上。
“赵总,你儿子上个月在瑞士做的脑动脉瘤介入栓塞手术,很成功。”
那个被称为赵总的男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这件事,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除了主刀医生和几个核心家人,绝无外人知晓。
“但是,”叶远的声音不疾不徐,“给他输血的血库,好像出了点小问题。我建议你,带他去做个全套的病毒筛查。尤其是……HIV。”
“哐当。”
赵总手里的号牌,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这一次,全场连倒吸冷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鬼一样看着叶远。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的眼睛,是X光机吗?他看的不是人,是每个人的病历和秘密。
宋明德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叶远,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医生。”叶远淡淡地回答。
他站起身,越过唐宛如,走到了过道上。他没有走向拍卖台,而是走向宋明德。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他走到了宋明德的面前,停下脚步。
“这枚鬼玺,里面的东西,已经活了。”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宋明德能听见,“它在吸你的阳气,也在吸你宋家三代人积攒下来的气运。你把它当宝贝,它把你当食粮。”
宋明德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你把它拿出来,是想找个替死鬼。可惜,在场的人,阳气都没你旺,它……看不上。”叶远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标本,“它现在,只想吃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已经呆若木鸡的宋明德,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坐下,拿起那本拍卖手册,翻到了介绍甜品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司康饼,很认真地问灵:“这个,配草莓酱好吃,还是配橘子酱好吃?”
灵歪着头,想了想:“配牛肉干酱。”
这番对话,与周围死寂的氛围,形成了一种荒诞到极致的反差。
唐宛如看着叶远,看着他那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静侧脸,终于忍不住,用手掩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像破开阴霾的第一缕阳光。
拍卖师在台上,已经彻底傻了。
他不知道这拍卖是该继续,还是该暂停。
就在这时,唐宛如止住了笑,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拍卖师的脸上。
她的声音,清冷而决断,带着女王的威严。
“五亿。”
“这东西,我朋友,要了。”
五亿。
这个数字,像一枚无声的炸弹,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拍卖师握着那柄小小的紫檀木拍卖槌,手心全是汗。他感觉自己举着的不是木槌,而是千钧重担。他从业二十年,主持过无数场刷新纪录的拍卖,见证过无数富豪为了一件心头好一掷千金。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拍卖。
没有此起彼伏的拉锯,没有精心算计的抬价。
只有碾压。
一场单方面的,用金钱和权势书写的,公开处刑。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第一排的宋明德。那位曾经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的大佬,此刻像一尊被风化了的石像,僵在座位上,脸色是混杂着灰败和铁青的,一种濒死的颜色。
全场鸦雀无声。
那上百位京城顶级的名流富商,此刻都成了这场荒诞剧的背景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台上的主角。
“五亿,还有更高的出价吗?”拍卖师的声音干涩,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五亿,一次。”
“五亿,两次。”
拍卖师的每一次报价,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宋明德的神经上。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远。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算计,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被完全支配的,纯粹的恐惧。
“砰!”
木槌落下。
声音清脆,却像一道惊雷,劈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尘埃落定。
唐宛如甚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