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雾锁归途剑影现 城郭暗查字痕藏
萧枫刚走下云峰山半山腰,晨雾已散得大半,山道旁的醒神草被风拂得簌簌响,却突然混进一丝极淡的腥甜——与方才在药王谷后山药引旁闻到的蚀骨香,竟是同一味道。
他脚步猛地顿住,青霜剑尚未出鞘,耳后已掠过一道锐风。萧枫侧身旋身,足尖点在青石阶上,衣袂翻飞间,已避开那柄悄无声息刺来的短匕。匕首擦着他的腰侧划过,刃上沾着的暗红药汁溅在石阶上,瞬间蚀出细小的坑洼——是淬了血魂散的毒刃。
“阁下是谁?藏在暗处算什么江湖手段?”萧枫沉声道,目光扫向山道两侧的竹林。林中静得反常,连鸟雀都没了声息,只有竹叶被剑气逼得纷纷坠落。
三道黑影从竹林中窜出,皆穿着灰布短打,脸上蒙着黑巾,手腕处赫然露出与鹤当家儿子相同的血魂花刺青。三人呈三角之势围住萧枫,手中短匕泛着冷光,步法竟都是血魂教的鬼影迷踪步,却比昨日柳树林里的黑影娴熟数倍。
“取你性命的人!”为首的黑影沙哑着嗓子开口,匕首直指萧枫咽喉,“识相的就把剑鞘留下,再自废武功,饶你一条全尸!”
萧枫心中一凛——他们要的不是自己的命,是那柄刻着“云”字的剑鞘!他故意放缓语气,指尖却悄悄摸向剑柄:“一个破剑鞘而已,值得你们这般兴师动众?”
“少废话!”另一黑影厉喝一声,匕首划向萧枫的手腕,“那是教主的信物,岂容你这小辈玷污!”
“教主?”萧枫抓住这关键信息,青霜剑突然出鞘,剑风裹挟着醒神草的清香,直劈向黑影面门,“你们说的教主,是十年前覆灭的血魂教教主?还是另有其人?”
剑刃与匕首相撞,火星溅在黑影的黑巾上,烧出一个小洞。那人吃痛后退,萧枫趁机旋身,剑脊拍在另一黑影的肘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的短匕脱手飞出。他余光瞥见第三道黑影正绕到身后,便故意卖个破绽,待匕首刺来的瞬间,突然矮身,青霜剑从下往上挑,剑刃擦着黑影的手腕划过,血珠滴落在山道上,混着蚀骨香的腥甜。
“撤!”为首的黑影见势不妙,打了个呼哨,三人竟不再恋战,转身就往竹林深处窜。萧枫怎会放他们走?足尖一点,身形如飞燕般追上去,剑鞘未及收回,便用掌风拍向最末的黑影。
那黑影踉跄了一下,腰间的布包滑落,里面的东西滚落在地——竟是半枚铜制令牌,与萧枫袖中那枚血魂教令牌合在一起,正好拼成一朵完整的血魂花。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与剑鞘上相同的“云”字。
萧枫弯腰去捡令牌,却见为首的黑影突然转身,将一枚黑色的烟弹掷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蚀骨香,待烟雾散去时,三道黑影已没了踪迹,只在竹林深处留下一串马蹄印,往江南城外的黑风岭方向去了。
他捡起那半枚令牌,与袖中的拼在一起,指尖摩挲着背面的“云”字——十年前血魂教教主腰间的玉佩,正面是血魂花,背面也是这个“云”字。当年教主临死前说的“后手”,莫非就是这个以“云”字为记的隐秘势力?
萧枫将令牌与剑鞘收好,青霜剑归鞘时,剑刃与剑鞘碰撞的轻响在山道间回荡。他望着黑风岭的方向,眼底多了几分凝重——黑风岭是十年前血魂教的老巢,后来被官府清剿,成了荒岭,没想到竟成了余孽的藏身之地。
此时日头已升至半空,山道旁的早市炊烟已散,萧枫加快脚步往秦淮河畔赶——他必须尽快将“云”字的线索告诉晓莲,还有那三个黑影提到的“教主”,究竟是死而复生,还是余孽推出来的新头目?
与此同时,秦淮河畔的百草堂内,晓莲正对着桌上的几张纸皱眉。纸上画着她让弟子们查来的线索:近一个月来,有七个穿着灰布短打的陌生男子进城,皆往黑风岭方向去过;城西的破庙里,发现了沾着蚀骨香的药渣;还有个卖花姑娘说,曾见一个戴斗笠的人,在百草堂外盯着晓莲发间的醒神草看了许久,手腕上也有血红色的花纹。
“姑娘,你看这个。”一个穿青布衫的弟子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从破庙里捡到的木牌,“这是在药渣旁发现的,上面刻着个字,看着怪眼熟的。”
晓莲接过木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云”字,木牌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竟是与萧枫剑鞘上相同的字迹,连刻痕的走势都如出一辙!她心中猛地一跳,突然想起十年前血魂教教主的那枚玉佩——当年萧枫斩下教主头颅时,玉佩落在地上,她曾捡起看过,背面的“云”字,就是这般刻法!
“萧枫说的没错,这背后果然有更大的势力。”晓莲将木牌与桌上的线索叠在一起,指尖敲击着桌面,“七个陌生男子、黑风岭、刻着‘云’字的木牌……他们定是在黑风岭重建了巢穴,还在城里安插了眼线。”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