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悦人刀回防,挡开两只螺奴的同时,却被第三只抓住了手腕。尖利的爪子刺入皮肉,螺毒顺着伤口迅速蔓延,他只觉得手臂一阵麻痹,人刀险些脱手。
“萧悦!”柳园开情急之下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少年,后背被螺奴的利爪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瞬间染红了衣衫。
“园开!”萧悦怒吼着,强行催动镇魔诀,震碎手腕上的螺奴。他扶住摇摇欲坠的柳园开,看着他后背伤口中迅速蔓延的黑气,眼中杀意暴涨。
血月珏突然爆发出炽烈的光芒,玉珏中的韩千绝残魂似乎被激怒了,阴阳鱼图案逆向旋转,发出与螺音截然不同的频率。这频率如同利刃,震得螺奴们纷纷捂住脑袋,螺壳上的咒文寸寸碎裂。
石柱子上的少年在光芒中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瞳孔中浮现出血月珏的图案,口中无意识地吹奏起《归雁曲》。笛声虽然微弱,却带着韩庄内功特有的韵律,与血月珏的光芒形成共鸣,将螺音彻底压制下去。
螺奴们像是失去了操控的木偶,动作变得迟缓,背后的螺壳开始出现裂痕。萧悦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人刀高举过顶,三色刀芒凝聚成一点,朝着烽火台外的夜空劈出——那里,一道隐藏在云层中的巨大螺影正在剧烈颤抖,螺影下方,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握着只人头大小的海螺,嘴角溢出鲜血。
“噗——”斗篷人被刀芒扫中,海螺脱手飞出,巨大的螺影瞬间消散。所有螺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纷纷瘫倒在地,背后的螺壳“咔嚓”作响,尽数碎裂开来,露出里面被寄生的人类躯体——那都是些与少年年纪相仿的孩子,眉眼间都带着韩庄人的特征。
烽火台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少年断断续续的笛声和柳园开压抑的喘息。萧悦急忙撕开衣襟,将血月珏按在柳园开的伤口上,玉珏光芒渗入皮肉,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但柳园开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别管我……”柳园开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微弱,“那孩子……他知道……韩庄的事……”
少年已经停止吹奏,他呆呆地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哭声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委屈,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苦难全部倾泻出来。萧悦走到他身边,解开绳子,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哽咽着抬起头,露出张沾满泪水的脸,眉心的螺旋印记已经淡去,露出下面淡淡的月牙形咒印——那是韩庄嫡系才有的标记。“我叫……韩念……”他怯生生地指着满地的孩子尸体,“他们都是……韩庄的人……被那个戴斗篷的……做成了螺奴……”
“戴斗篷的人长什么样?”萧悦追问。
韩念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身体缩成一团:“他……他没有脸……脖子上顶着个……巨大的螺壳……螺壳里……有无数张嘴在说话……”
“是蛊王!”柳园开挣扎着坐起来,“百年前被封印时,他的身体被昆仑冰狱的玄冰撕碎,只能把魂魄寄生在轮回螺里!看来他还没完全恢复,只能靠螺壳操控傀儡!”
萧悦看向韩念:“他为什么要抓韩庄的人?”
韩念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那是血月珏的残片,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因为……我们的血能……滋养血月珏……他要收集所有残片……复活血月祭司……还要用我们的魂魄……喂饱……昆仑冰狱下的……怪物……”
“怪物?”萧悦皱眉。
“嗯。”韩念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说……冰狱下面……压着祭司大人的……真身……只要用韩庄一百个血脉的魂魄……就能打开冰狱……让真身……出来……”
萧悦的心猛地一沉。血月祭司的真身,比他们想象的更恐怖。如果让蛊王打开昆仑冰狱,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东方,长安的方向隐没在黑暗中,苏清瑶的香囊安静地躺在怀里,暂时没有异动,但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萧悦将血月珏递给韩念,“拿着这个,它能保护你。”他背起柳园开,又牵起韩念的手,“天亮就出发,去昆仑冰狱。”
韩念握紧血月珏残片,残片与萧悦怀中的玉珏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看着满地的同伴尸体,突然鼓起勇气:“我知道……去昆仑冰狱的近路……当年……我偷偷跟着……那些抓我们的人……走过一次……”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人离开了烽火台。萧悦背着柳园开,韩念在前面带路,沿着一条隐蔽的山道向西而行。山道两旁的岩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韩念说那是西域古国的路标,指向昆仑冰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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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半日,柳园开的伤势在血月珏的滋养下好了些,已经能自己骑马。韩念说前面就是“蚀骨崖”,崖下的瘴气能腐蚀人的筋骨,但瘴气中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是绕过蛊王眼线的捷径。
蚀骨崖的瘴气果然名不虚传,远远望去,整座山崖都笼罩在墨绿色的雾气中,雾气所过之处,岩石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