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确认陈耕耘二十八号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是真的。
陈耕耘提到的三个朋友,年龄跟他都差不多,年轻的时候都住在同一条街上,属于是儿时的玩伴。
其中那个当厨子的,比他小两岁,解放前两家就住隔壁,他是从小就光屁股跟在陈耕耘身后的。
周奕他们第一个找的就是那个厨子。
老头今年五十五了,大腹便便,秃顶,大脑门油光锃亮,一看就是个厨子。
“对,没错,二十八号晚上嘛,在我家吃的饭,我亲自炒的菜。”厨子掰着手指开始数自己炒了些啥。
周奕让他不用报菜名,我们不关心你们吃了什么。
“晚上在你家过的夜?”
厨子家是个小院,在市区的边上,看着条件不算太好,但也很敞亮,院子里养了鸡,种了点菜。
厨子一指里屋说:“对啊,忆民哥和大胡睡的炕,我跟老四打的地铺嘛。大胡还哇哇吐了,第二天整得我这屋里一股子酸臭味儿。”
周奕一愣:“忆民哥?谁是忆民哥?”
厨子说的大胡和老四,正是陈耕耘提到的另外两个朋友,怎么冒出来个忆民哥?
难道这群人里没有陈耕耘?
厨子回答说:“忆民哥就是陈耕耘啊。”
本来在周围四处转悠查看的吴永成一听,赶紧走了过来。“什么意思?这是陈耕耘的小名?”
“不是啊,他打小就叫这名啊,他爹给起的,叫陈忆民。我最小,我从小就管他叫忆民哥,别人都管他叫民子。”
“那他是什么时候改名叫做陈耕耘的?”周奕忙问,因为陈耕耘的户籍资料和职工档案上,曾用名这栏可都是空着的。
厨子摸着锃光瓦亮的脑门皱着眉说:“啥时候改的?那我就不记得了,反正很早了,少说得有个三十来年了吧。我记得好像他从最北边儿回来后,就叫现在这名了。老一辈的差不多都走光了,也就我还记得他以前那名字了。”
“最北边?哪个最北边?”
厨子摇着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就是他上山下乡去的地方。叫什么他没说过,好像说是个开荒的农场吧,老林子里,条件可艰苦可艰苦了。忆民哥每次想起来,都直抹眼泪。”
最北边,老林子,上山下乡?
吴永成和周奕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周奕之前提出查陈耕耘和樊天佑dNA比对的想法,这不就有落点了吗。
“他是哪年去上山下乡的?”
厨子直摇头:“不知道,我那会儿在一家饭店里当学徒呢,住店里,不回家,师父的尿盆都得倒。”
周奕立刻打断他问道:“你知道还有什么人会清楚他当年上山下乡的事吗?”
“不知道……老街坊们都联系不上了吧,要不你们找他家里人问问?他还有个姐姐,今年应该六十四了。”
“好,你知道他姐姐家的地址吗?”
“我想想啊,有一回听忆民哥提起过。”厨子想了半天,才报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但不知道具体门牌号。
吴永成立刻联系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查具体地址。
问完厨子,又去找了另外两个人,其中那个被称为老四的,就是二十九号早上坐陈耕耘的车回家的人。
他确认了陈耕耘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这三个人的证词,确实证明了,陈耕耘在四月二十八号晚上,一直在厨子家吃饭喝酒,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也就是说,陈耕耘的不在场证明,完全成立。
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认定犯罪需要达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标准。如果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能证明犯罪发生时嫌疑人不在现场,也就意味着其没有实施犯罪行为的可能,因此无法达到证明标准,不能认定嫌疑人有罪。
所以,陈耕耘直接参与犯罪的可能性就较低了,虽然二十九号的不在场证明存在瑕疵,但问题是专案组现在也无法确认徐柳被挟持和杀害的具体时间。
因此只能从徐柳失踪开始作为案发时间的起点。
除非后面发现新的证据,确认徐柳是在二十九号失踪并被害的,比如发现她二十八号晚上还活着,并且有目击者。
但可能性不大。
而且陈耕耘之前的态度也说明了,他的潜意识里完全知道徐柳就是二十八号晚上死的,否则他不敢这么有恃无恐。
我知道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但那个时间点我人远在千里之外,所以你怎么怀疑都不可能是我。
一个道理。
难不成樊天佑真的是甘愿被陈耕耘利用的?
厨子等三人还确认了一个信息,就是二十八号晚上这顿饭是怎么来的。
发起人正是陈耕耘,厨子是最早二十六号晚上接到的陈耕耘电话,说想请老哥几个一块儿吃顿饭叙叙旧。
姓胡的也是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