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樊天佑一样,总有那么一两个小时,不是待在自己办公室里做研究,就是感觉身体不适,回宿舍稍微眯了一会儿。
二十九号的晚上八点,他给自己带的研究生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一份什么材料送到他办公室,说是要做研究。
九点半的时候,还用办公室的座机给学生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材料里有几处问题需要修改。
而这个时间段,刚好和莫优优的目击是冲突的。
周奕看完后,立刻拿起旁边的笔,在空白的纸上刷刷点点,很快画出了一根轴线。
轴线的上下两侧,分别有几个时间节点,上面写了个樊字,下面写了个陈字,还交错着打了几个钩。
周奕指着轴线说:“两位领导你们看,二十九号这天,樊天佑和陈耕耘的不在场证明里,两人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间刚好是交错的。”
“比如这里,樊天佑在上课的时候,陈耕耘就在自己办公室里搞研究,没有目击者。然后这里,陈耕耘和两名研究生学生吃饭,指导学业的时候,樊天佑刚好一个人去附近吃砂锅了,没有目击者。”
“如果把两人的空白时间全部串起来,差不多有九个小时。”周奕放下笔说道,“这个时间已经足够完成所有碎尸烹尸了。”
之前周奕和吴永成说两人倒班可能时,只是猜测。
现在结合两人的口供,相当于实锤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证据了。
物证是肯定不可能了,两人肯定会避开有监控的正门。
所以得找其他像莫优优这样的目击者。
宏大那么大,那么多人,他们是不可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的。
但是要怎么找呢?没有记忆特征的相貌是很难被人留意到的。
突然,周奕灵光一闪。
帽子,那顶帽子就是他们的伪装!
同样的,那顶帽子也会成为他们的特征!
周奕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两人,虽然莫优优因为天太黑无法确定帽子的颜色,但蒋彪之前查到了一个卖油的老头啊。
当时老头戴的是顶灰色的鸭舌帽,上面印着一行黑色的英文字母。
周奕说:“就以这顶帽子为特征,再根据两人不同时间点所在的位置,梳理出前往东门和侧门的路线,然后进行走访调查,只要再找到一到两名目击者,就可以和莫优优的证词相互印证,形成有效证据链了。”
梁卫闻言,立刻打电话给向杰,让他把原本投入到大规模排查资料整理的警力全部抽调出来去干这件事。
可疑目标已经明确,真能找到有效证据,还要大规模排查干什么,费时费力的。
最后是陈耕耘三十号的不在场证明。
三十号上午,他主持了社会学院的一个会议,一直开到了中午才结束,中午还和几位学院骨干一起在教职工食堂吃了饭,大约一点出头离开的,刷的还是他的饭卡。
由于下午还要开学校里的领导层会议,他感到有些疲惫,就没有和同事回学院,而是一个人回教职工宿舍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去开会了。
然后就到了晚上,他说刘保国拉他参加了一个饭局,饭局上基本都是体制内的一些朋友。
其中就有倪建荣。
他在做笔录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不知道倪队还记不记得。
周奕难以想象,倪建荣当时有多尴尬,这么爱应酬,结果应酬出问题了。
但更大的问题是,倪建荣当时有没有无意间透露什么。
这个笔录上没写,估计当时梁卫也没问。
因为这件事要问,只能是谢国强问。
但周奕估计情况很糟糕,因为当天晚上指挥中心接到了南沙河发现一袋尸块的报警,王主任先找的三大队。
结果三大队全员为了安远案出差了。
于是王主任又找了倪建荣。
周奕不知道是怎么找的,石涛也没提过。
但如果倪建荣当时在饭局上的话,大概率就是打电话吧。
石涛说倪建荣去了现场,那算算时间,再看看陈耕耘说的饭局时间,倪建荣应该是直接从饭局上离开去的现场。
倪建荣有没有在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一把手突然因公务要走,陈耕耘作为犯罪嫌疑人必然是会有所警觉。
周奕想起了五月二号上午突然出现的那封举报信,在想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陈耕耘的笔录看完后,梁卫问道:“周奕,既然看完了,那你自己说吧,你挑谁?”
现在其实很明确了,陈耕耘和樊天佑,吴永成和周奕审一个,梁卫和向杰审另一个。
梁卫把主动权交给了自己。
其实周奕两个都想审,都想问。
但奈何分身乏术。
最后犹豫许久后,周奕咬咬牙说:“我还是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