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教人本事的地方,没那么多弯弯绕,第一年来的孩子们,送来的都是修为尚浅或是根本没有修炼过的,剩下的都要吃大锅饭。
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来历,在第一年所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说,对于毫无基础的弟子,这将是极其枯燥的一年。一是磨炼心性,二是夯实根基。
实在受不了这等枯燥的,也只能离开。
只不过,虽说是枯燥的第一年,但李卞已经列出这第一年要如何教这些孩子了。
前三月都是学引气入体、武道炼真气,用最为寻常的功法。第四个月才会开七阁之课,已经到了炼气的弟子才可以去上这些课。毕竟天赋有高有低,也要因材施教。第七个月起,七阁祭酒要自己安排自己的课,半年过去了,没有引气入体的,大概就没有炼气天赋了,而武道也进度缓慢的,就只能去学机关术了。要实在是连机关术也学不来,若愿意加入观天院的,大概会被分到钱谷一脉去学做生意。不愿的,则会发一笔钱让自己去闯荡,当然了,只要不是被驱逐的,即便离开观天院,也算是观天院弟子,将来若遇不平之事,寻来便是,观天院必管。
第二年开始,留下的弟子会成为正式弟子,剑、武、丹、符、器、阵,机关,七阁必须选一阁。当然了,丹阁弟子若想学剑,可以在自身学业跟上的前提之下去剑阁旁听。剑阁弟子若想学机关术,也可以去机关阁。只有精力足够,想学什么,都可以去藏书七阁自学。
而到了第三年,基础都已经牢靠,主要还是靠个人修行,也就需要去接各种悬赏用来换取修行资源了。
听完李卞所言,刘暮舟问了句:“各宗门派来的弟子,有些天赋不错的,我在想是否可以提前让他们选自己想去的藏书阁?这些孩子当中,未必没有天赋不错的,我倒是觉得最开始的三个月完了后,可以设一场考校,让他们提前分阁,也不至于浪费时间了。昨日我看,各宗门送来的,都是不超过十六岁的孩子,但修为最高的已经是灵台修为了,倘若心性过关,可以提前让他们学想学的。”
李卞点了点头:“好,我抽几日弄个合适章程,而后给大护法瞧瞧。”
刘暮舟点头道:“好,咦,那边是弟子住处吧?卯时三刻他们开堂,还有半个时辰呢,怎么就有人点灯了?”
李卞闻言一乐,解释道:“我要记得不错,那是女子住处,女孩子嘛!总要起早些,捯饬捯饬自己的。”
刘暮舟哈哈一笑,点头道:“也是。”
走了几步之后,女苑门前,已经有稀疏人影走动了。
瞧见门前一道素衣静静站立,刘暮舟便喊了句:“小寒。”
姜小寒闻言,赶忙转身,而后抱拳道:“教主,李山长。”
李卞抱拳回礼,刘暮舟则是往院子里看了看,而后言道:“回头让刘末山给女苑单独布设阵法,咱们十几岁的孩子多,血气方刚的,免得出什么岔子。”
姜小寒笑着点头:“已经准备好了,今日黄昏前左护法会布设完毕。”
让过姜小寒,李卞带着刘暮舟继续往北。很快就到了北边高墙,此地距离卸春江不足十里。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还是得慢慢完善啊!我此番南下会带着苏丫头,有什么急事可以让青竹或者无量联系,要是我时不时有个什么想法,也得慢慢来。我们做不到万年前的观天院那般,那时候顾玄风声望无两,先教主又有赫赫战功,而大瑶子民先遭妖兽之祸,又两遭仙门之乱,故而个个憋着一口气,要为大瑶如何,故而人心齐。我们没有那么齐的人心,也只能慢慢去完善了。”
有了李乘风的阅历,许多事情刘暮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但万年前与现在的人间不一样,要想观天院不更当年一样陷入四分五裂的结局,是要有所改变的。
但观天院教职是沿用万年前的观天院的,故而显得不伦不类。
当年的观天院是朝廷封建的,故而有祭酒、博士等职位。第一位大祭酒是国师,后来才是顾朝云、李乘风。
现在的观天院,没有朝廷敕封,刘暮舟也不想讨要,故而没有大祭酒,就与寻常书院一样设山长。六阁主事设为祭酒,其下的教授乱七八糟的,他们自个儿找人就行了。
不过这也为难人,像连庸就有不少旧人,随便就能找来几个良善之辈。叶仙城再不济,也能从叶家拉来几人。机关阁人手还是赵典派来的一些。剑阁倒也好说,渡龙山上剑修最多。可刘末山跟黄芽儿,就有点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慢悠悠的一圈儿即将走完,到了卯时,迎来了黎明之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些孩子需要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往饭堂,吃饭之后,是他们进观天院来的第一堂课。
这第一堂课,会由刘暮舟来讲。
男苑乌央乌央涌出一大群人,漆黑之中,那些孩子瞧不清刘暮舟与李卞面容,便也无人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