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成有意让她多睡,但也怕她睡太多晚上睡不着,便卡着时辰叫她。
焕丫睁开眼时还迷迷糊糊的,半晌才看清面前的人。
“天成哥?”
“是我。”宋天成嘴角上扬,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该起了。”
“哦。”
她脑袋懵了瞬,才慢慢坐起身。
看到宋天成去拿她鞋子时,焕丫瞳孔一瞪,瞬间清醒。
“我自己来!”
她几乎是扑过去,摁住了自己鞋子。
宋天成一顿,看到她通红的耳垂,明白了什么。
他笑着放了手,让焕丫自己穿。
焕丫麻利地穿好了鞋子,抬头时耳朵还是红红的。
宋天成没再逗她,只是给她那拿了梳子:“梳好再出来,不着急。”
“嗷。”
焕丫捏着梳子,看到宋天成出去了,才红着脸把头给重新梳了遍。
等她弄好出来时,院子里的麦秆已经搬到院子外头去了。
后山就他们一家,路边宽的很,也不会挡别人的路。
焕丫出了院子,就看到红豆身后拖着一个圆滚滚的石碾,正在麦秆上走来走去。
“焕丫起了。”宋母朝她招招手,“来来,坐这里。”
“哎。”
焕丫走了过去,看宋天成牵着红豆的缰绳,转头问宋母:“婶子,这还要碾到啥时候?”
“快了,就是没借来扇车。”宋母说着,又看看天色,“也不晓得今晚上有没得风咯。”
焕丫跟着抬头看了眼,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余下被光染得通红的云飘在天边,偶尔还能看到一两颗闪烁的星星。
要是有风的话,今晚上就能把麦子跟麦秆分开,用不着等明天了。
等红豆把麦秆都碾得差不多了,宋母把红豆牵了回去。
焕丫和宋天成则是一人拿了一把耙子,把碾过的麦秆薅到另一边,宋母过来将其捆成一堆。
等到麦秆全都薅开,地面已经铺满了麦子。
焕丫去扛来扫帚,跟宋母一起把地上的麦子扫到一堆去。
宋天成刚拿来麻袋和簸箕,就起风了。
“哟,这个风来得好!”
宋母抬头抹了把汗:“天成,赶紧过去点,把麦子分出来。
“知道了。”
宋天成拿着簸箕,弯腰撮起一簸箕的麦子往空中这么一抛。
风呼的一吹,麦子和里面的灰尘麦穗全都分离开来。
干净的麦子就落到了铺好的麻布上,省得重新扫的时候又把泥巴扫进去。
宋母和焕丫麻利把麦子全都扫堆到一起后,也跟着过来撮麦子。
一抛一撒,麦子全都掉在了麻布上。
眼看麦子已经去了大半,宋母先停了下来。
她揉着酸痛的手臂:“我歇会儿,这年纪上去了是干不动,这才多久手就酸了。”
焕丫趁着撮麦子的功夫说道:“婶子,要不你先做饭嘞,我跟天成哥把这儿弄完,再等吃了饭咱就去田里捡麦穗去。”
白天光顾着割了,没来及把掉在地里的麦穗捡起来。
“也成。”宋母揉着肩膀进了院子。
焕丫看了眼宋天成,又道:“天成哥,你腿还行不?”
这抛麦子的活也不轻松,手、腰、腿都要用力,她怕宋天成的腿好不容易恢复又出事。
“行的。”宋天成浅笑道,“老松叔都看过了,已经完全好了,这点活不碍事。”
“嗷。”
焕丫应着,目光不时落在宋原身上。
也为了让宋天成少干点活,焕丫动作越发迅速,一撮一抛一撒,几个呼吸就搞定了。
宋天成看在眼里,很是无奈。
焕丫这是把他当成琉璃娃娃了,碰一下就碎嘞。
但他也不想让焕丫做太多,俩人就这么暗戳戳的较上了劲。
等宋母来喊吃饭时,麦子已经完全弄完了。
“这么快?”宋母愣了瞬,看到两人涨红的脸以及那如雨般往下落的汗珠时,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俩,赶紧洗手洗脸,吃饭了。”
“来了。”焕丫应得开心,弄完了,等下把麦子全部装起来就成嘞。
吃饭时,宋母又跟焕丫说:“麦子咱家先碾了,晚点你秀英婶拉红豆过去,明儿林家用完再送回来。”
“碾子要送去不?”焕丫问。
“送嘞,这碾子就是你秀英婶家的。”宋母道,“咱家以前的那个坏了。”
石碾不像别的器具,这坏了还真的难弄,单是找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都费劲,更别说后期还得找石匠一点点刻了。
“等下用红豆拉过去就成了。”
“好。”
一家三口吃完饭,又开始收拾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