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事情,节哀顺变吧……”
陈怀安轻声说道。
他能算到刘翠娥只有父亲一个亲人。
如今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在这样的世道下,她几乎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一提到父亲,刘翠娥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公子,小姐,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请您和这位姐姐到家中坐坐,让我好好感谢您们的救命之恩。”
陈怀安正有此意,便点头同意了。
他还需要稍微观察一下刘翠娥,至少确定刘翠娥没有喜欢的人才行。
刘翠娥的家在镇子的东头,是一间很普通的农舍。
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看得出来,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刘翠娥的生活勉强还说的过去。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打猎用的工具,显然刘翠娥的父亲是一名熟练的猎人。
“公子和姐姐请坐,我去给您们倒水。”
刘翠娥忙前忙后地招待着两位恩人。
陈怀安环视着屋内的摆设,目光最终停留在堂屋正中央的供桌上。
供桌上供奉着两个牌位,旁边还挂着一幅画像——一男一女,皆是身着战甲的将军装扮。
男的威武不凡,女的英姿飒爽,两人并肩而立,眼神坚毅。
李清然看到这幅画像,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她紧紧盯着画像中的两人,脸色变得苍白,眼中浮现出错愕和浓烈的悲伤。
“这...这是...”李清然声音颤抖着,指着画像。
正在倒水的刘翠娥察觉到异常,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跑过来。
看到李清然有些异常,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小姐,您……您怎么了?”刘翠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画像,解释道:“这是我爹生前供奉的两位将军,他们是李镇南将军和王清月将军。我爹说他们是南朝国最勇猛的将军,也是最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惜……”
“李镇南...王清月……”李清然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里,这里是南朝国……爹……娘……”
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瞬间模糊了视线。
脑海中无数回忆争先恐后的涌出。
都是她平时不敢去想。
只有在做噩梦的时候才会在脑海中浮现的画面。
“清然。”陈怀安心头恍然,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清然。
没想到这刘翠娥家里供奉的画像居然是李清然的爹娘,这不巧了吗?
“师尊...画像上的是……是我的爹娘...”李清然声音颤抖,泪水滑过脸颊,滴在衣襟上。
刘翠娥震惊得张大了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您...您是李将军和王将军的女儿?”
李清然用力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刘翠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圈瞬间红了:“原来您是小姐!我爹常说,我们一家能活到今天,全靠两位将军的恩德!”
陈怀安将李清然扶到椅子上坐下,轻拍她的肩膀安慰,然后对刘翠娥说道:“你先起来,慢慢说。”
刘翠娥这才起身,眼中满含敬意地看着李清然,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我爹刘大山以前是南朝军中的一个小卒,十年前北境敌国入侵,战况激烈。我爹在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差点死在战场上,是李将军亲自把我爹背下火线,王将军还用珍贵的疗伤药救了我爹的命。”
刘翠娥边说边抹着眼泪,声音越来越激动:“后来我爹虽然残废了,但两位将军还是安排他回乡,还给了我们家一笔安置费,让我们能够安稳度日。我们全家对两位将军感恩戴德,所以一直供奉着他们的牌位和画像。”
“可是……”刘翠娥的脸色变得阴沉,紧咬牙关,声音中满含愤怒和无奈,“自从两位将军战死之后,南朝国就变了。老皇帝驾崩,大皇子也死了,二皇子登基为帝。新皇帝实施的政策和以前大不相同,苛捐杂税越来越重,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李清然听到这里,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她本就知道父母是死于一场边境战争,而且其中有很多难明的阴谋。
但具体的内情却不太清楚。
“我爹常说,要是两位将军还在就好了,他们最是爱民如子,绝不会让百姓受这等苦难。”刘翠娥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慨,随即又变成深深的哀伤,“可惜啊,听说两位将军是在边境遇到大股敌军,敌军中还有修士,寡不敌众才……才……”
她说不下去了,生怕再触动李清然的伤心事。
陈怀安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从刘翠娥的描述来看,这很有可能是场政治变动。
再加上他之前看到的李清然的资料,基本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李清然的父母在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