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要是那姓李的那边情况良好、即将苏醒,堂堂龙王门庭的主母,还会特意跑来找一条狗?
陈靖将众人引入了一片田里,这里不属于李三江承包的田,但在这儿,面朝北看的话,能直接看到李三江的家。
“在这里,小黑它……”
陈靖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赵毅上前,拨开了农作物的遮挡,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小坑。
小坑里,有一滩血,还有一片焦黑的狗毛。
赵毅:
“小黑,被雷给劈死了。”
柳玉梅目光深沉,看向自己孙女。
阿璃面无表情。
赵毅拍了拍陈靖的脑袋,催促道:“再闻闻,快点,再闻闻。”
陈靖:“毅哥,小黑的气味,就只到这里了,它……”
赵毅抿了抿嘴唇。
陈靖:“毅哥,为什么雷会劈小黑?”
赵毅看了眼旁边的柳玉梅和阿璃,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这种回答实在是太没诚意了,赵毅又补了一句属于自己的猜测:
“说不定,不是奔着小黑劈的呢。”
柳玉梅伸手,折下一株庄稼,放在手里慢慢摩挲,随后又送到鼻前,闻了闻。
赵毅见场面一直冷下来,只得又道:“小远哥也真是的,都不懂把狗给圈好。”
柳玉梅:“那是因为小远觉得,没这个必要。”
赵毅目露疑惑,他怀疑老夫人没能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理解浅了一层,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可能,理解浅了的,是自己?
柳玉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愠怒。
赵毅也跟着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虽然还不清楚此间弯弯绕绕,
但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此时,就连那本就在自己口袋里放着的《走江行为规范》,都变得有些烫手起来。
……
李追远扭了扭脖子,抬起头,黑暗,已经覆盖到太爷家在前头的稻田边缘。
少年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嗯,得抓紧点,要不然死前就看不完这些资料了。
李追远又回到房间内,把画轴放一边,再次看起了地上的笔记书页。
黑暗的缩圈越是逼近,少年阅读的速度也就越快。
是害怕么?
好像没有。
有不甘心么?
也不至于。
至于后悔这东西,更是不存在的。
人们总是习惯在距离死亡还很遥远时,不停地去思索它、理解它、演绎它,但当死亡真的临近时,却又会本能地回避它。
“还有一点,快看完了,就快看完了。”
……
就着一只炖王八,李三江和山大爷喝到了天亮。
俩人对这来之不易的下酒菜,很是珍惜,恨不得每一块肉,都得来来回回索个好几遍,然后再蘸蘸汤汁,再嗦上个一轮。
总之,这只王八被吃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山炮,你醉了,你不行啊,哈哈!”
趴在桌边闭着眼的山大爷还保留着最后的倔强:“你醉了,你才醉了!”
“我才没醉,我还能站起来哩,你站起来试试!”
“站就站,谁怕谁!”
山大爷站起身,然后向后栽倒,躺在了地上。
李三江:“哈哈哈!”
山大爷:“你笑屁,你别乱动,这地都被你摇得在晃。”
李三江:“醉就醉了,还不承认,酒量不行就是不行嘛,早跟你说了,叫你喝点好酒,别老喝那些兑敌敌畏的假酒,你就是不听。”
山大爷:“你也醉了,你也醉了。”
李三江:“我没醉,我不光能站着,我还能自个儿回家哩!”
说着,李三江就往外走去。
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摸到了村口马路边,正在努力思考,到底往哪个方向走是回家的路时,一辆小工程车停在了李三江面前。
车上人摇下车窗问道:“李大爷,您怎么在这里?”
李三江瞪眼仔细瞧了瞧,笑呵呵道:“明明,明明!”
薛亮亮下车将李三江搀扶起来:“李大爷,我是亮亮。”
“哦对,你是亮亮,亮亮。”
“李大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
“正好,我也是要去你家,你上车。”
“哦,好。”
薛亮亮将李三江安置在了副驾驶位置,重新发动起车。
风一吹,李三江的酒醒了一些,疑惑道:“亮亮,你怎么回来了?”
薛亮亮:“老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