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贵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都不许说了是吧,我又没想要。”
姚念恩是个大孝子,在家很听娘的话。
按理说,开在这种巷子里的旅馆,其老板,要想潇洒,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但姚念恩从未进去过,和自己媳妇儿感情一直很好。
老妪走了过来,问道:“收拾好了么?”
“娘,都按照你说的,收拾好了。”
“嗯,那就出去吧,媳妇儿下去帮忙抬一下人。”
“哎!”
儿媳妇在这婆婆面前一向听话,主要是信服。
档次低的婆婆,喜欢跟儿媳妇就着鸡毛蒜皮的事儿掐架,姚姗是在柳家宅子里待过的,后宅的事儿见多了,眼窝子自然不会那么浅。
“娘,我也去吧。”
“那是个姑娘家,你的手脏。”
姚念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儿媳妇下去帮李追远把陈曦鸢抬上楼,运进了这个房间,姚姗将自己儿子一家人全都推了出去,吩咐他们接下来不要靠近这里。
将门一关,上锁后,又以几种颜色的丝线进行缠绕。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姚姗转过身,对着李追远跪下来。
“拜见姑爷!”
李追远早就准备,手就等着,及时架住了她。
“老太太说过了,现在不兴老礼了。”
“小姑爷,您让我跪一下吧,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一直想盼着哪天能再给大小……给大奶奶请个安,求小姑爷全了我的念想。”
李追远指了指老妪头发上的发簪,说道:
“老太太既然把它送你,说明是把你当家里人的,你是长辈,想折煞我,就跪吧。”
姚姗一下子被定在了那里,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过了会儿,她将头上发簪拔出,疑惑道:
“小姑爷认得这簪子?”
“嗯,我见阿璃戴过。”
“啊!”
姚姗显然不知道,这是阿璃的簪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将它在平日里佩戴出来。
“大小姐……大奶奶怎么能将小姐的东西这般给我,我……”
柳家以前的老人,还是习惯以“大小姐”来称呼柳玉梅。
只是李追远在面前时,再称呼“大小姐”就会乱了辈分。
从姚姗对自己的称呼中,可以听出,她不知道什么传承。
刘姨与秦叔,属秦柳两家核心圈的家生子,姚奶显然只是外围。
江湖上的传承法理是高于血脉的,柳奶奶当初将两座龙王门庭的传承交给自己,可没让自己改姓或者提前订亲。
因此,理论上来说,即使身具两家血脉的阿璃,在秦柳两家次序里,都得排在自己后头。
“姑爷”这个称呼,在秦柳两家里,就不该出现在李追远身上。
若较真起来,在正式场合中,刘姨和秦叔会称呼自己为“少主”,最含蓄,也得称一声本家少爷。
但姚姗这个“姑爷”称呼,肯定不是她自己擅自起的,阿璃年岁还小,她不可能自个儿去给阿璃许一个夫婿。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柳奶奶和姚姗在通信中,柳奶奶自己使用了这个称呼。
妯娌之间,没什么话是不能聊的,尤其是老妯娌间,更是没有禁忌。
李追远还是第一次知道,柳奶奶在私下里,对自己的称呼是“孙女婿”。
只会暗戳戳买同一款衣服两种颜色的太爷,相比之下,竟显得保守了。
当李追远说出自己是柳家的人时,姚姗当即就信了。
因为她早上就对李追远的身量起过疑惑,她是为李追远亲手制过衣裳的。
调整好情绪的姚姗,对李追远问道:
“小姑爷,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来做么?”
李追远指了指被摆在裁缝案上的陈曦鸢:
“她筋脉都断了,你能帮她缝补好么。”
“只是缝补筋脉么?”
“很难么?”
“不,简单的,以前用过各种料子,比筋脉可难得多。”
“辛苦了。”
“小姑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能帮您做事,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姚姗拿出自己的针线盒,做起了准备工作,里头无论是针还是线,都不是凡品。
除此之外,这里放置的很多布料,随便扯一匹往外头一卖,都是天价。
李追远开口问道:“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清简?”
姚姗:“小姐给念恩看过,说念恩福薄,受不得大富贵冲,得惜福才能长久。”
姚奶是有家底的,凡是和柳玉梅关系好的,都不会差。
李追远:“我帮你看过了,你的儿子已经过那个坎儿了。”
姚姗:“可是现在的